,刚午睡起呢。可要老奴去唤她?”
老鸨子倒也不生气,面上更加客气。
“不必了,春头寒,我亲自去看她。”
洪天贵福面上似是急迫,好似少年思春,老鸨见此,心下欢喜自己姑娘的手段,便也乐见其成:“那小爷自个去房间里寻灵飞吧,勿要惊到别的姑娘。”
洪天贵福不是第一次去寻这“灵飞”姑娘了,自是熟稔,嘴上忙说得:“省的,省的。”然后也顾不得已经湿了的衣角,急急忙忙的跑了进去。
这画舫遥遥看着不大,其实里面卓有乾坤,足足有三层,装饰的很是富丽堂皇,洪天贵福在廊坊里穿梭,从一楼上了三楼顶层,便见一“灵飞阁”,但至门口,听得里面有一女子传来轻灵婉转的歌声。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这阁中女子所唱,乃是牡丹亭中有名的节选。画舫里的姑娘们没几个不会唱的,洪天贵福自也是听过,不过他现下站在这门口听着这里面的歌声,只觉得就她唱得格外的挠人心神,好似春分拂过你的心,伸手却又捉摸不住,好不叫人沉醉。
洪天贵福在门口站了许久,才终于还过神来,敲了敲门:“灵飞,灵飞。”
阁中女子听得门口的敲门声,歌声猛的一停,然后顿了顿,便听得房里面一阵欢快的脚步声,打开了房门:“你怎么来了?”
“已有三日没见你了。想你想的紧。”
门打开,洪天贵福率先接上的便是一双似水清清的双眼,那唤作“灵飞”的姑娘一把拉住他的手,便拽入了房中,然后又一个清灵的转身,把洪天贵福按在了椅子上。
“怎地也不叫人通报一声,我这还只穿着单衣呢。凭得丑。”
灵飞绵绵一句,似嗔非嗔,听得洪天贵福脸顿时一红。
“我只想着快点见你。便自个跑过来了。不爱紧,灵飞,你穿什么都美的很。”
这个唤作灵飞的姑娘,乃是当今秦淮河上最最有名的艺伎,正当十五,最是青春貌美,如花似月的年纪,一颦一笑间好似凝聚了整个江南的灵气。
灵飞,灵飞,这还是洪天贵福当初给她取的名字。“灵气逼人,如霞似飞”。
“你啊,都是这样的贵人,凭地说的这么轻佻,哪像王府里出来的贵戚,竟好似路边寻常的儿郎一般。”
灵飞从架子上取衣,披上一件粉色的罗裙,又给洪天贵福温了一杯茶,交与他手中。洪天贵福接过,微微抿了一口,便又放下。
“怎地,我这几天难得来一次,你就只叫我喝茶不成?”
“我这灵飞阁除了碧螺春也就只有铁观音了,莫非还有琼浆玉液吗?”
灵飞故作嗔怪,背过身去,故意不理会洪天贵福,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取过一红纸,抿了抿唇,照了照镜子,又觉得不满,从盒子里拿出一画眉的黛笔。
洪天贵福见此,哈哈一笑,忙跑到她身后,夺过她手中黛笔,笑道:“好姐姐,你啊,笔都拿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