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曾国藩见过钦差。”曾国藩至此鞠了一躬,算是极尽礼数了。
奕询见得这位手握重兵,看上去似乎比自己父王还要大些的老者,忙不受礼,上前搀住:“奕询乃是小辈,怎么敢当尚书大人之礼,万万使不得。”
曾国藩见奕询说的真诚,便也不推脱,缓缓起身,心里想想,知道这“奕”字辈乃是和先皇一辈的贵戚,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位亲王的孩子。
“夏都统也来啦。”
曾国藩复又向夏昌平点头,说道。
“是啊,皇上重视前线的事,自是要来一次,想来也是很久没有见尚书大人了。”
夏昌平微微一笑,惨白的脸上倒不见什么阴毒之气,反而很让人觉得亲近,不似一般血滴子。
“有六年了,上次还是咸丰五年的时候,那时候老朽还是戴罪之身,也亏得夏都统手下留情,不提也罢。”
咸丰五年(1855年)太平军总攻湘军水营于湖口,烧毁湘军战船100余艘。曾国藩跳船得免,座船被俘,后押解回京述职,自少不了要被粘杆处一番调查,也亏得夏昌平得了咸丰的指示,手下留情了不少,否则曾国藩身子怕也好废了。
“尚书大人乃朝廷重臣,皇上所也多次在朝中赞许大人,往日暗沉又何须再说呢?”
说到此,夏昌平又为曾国藩引荐道:“这位乃是兵部员外李怀华李大人,是皇上现在面前得脸的红人。”
李怀化听得夏昌平此言,又见得曾国藩这位兵部的最高领导人,忙说“不敢,不敢”,上前行了一个见过长者的揖礼:“下官李怀化,拜见尚书大人。”
李怀化?
曾国藩虽然远在前线,但是他对于京中兵部的人员变动也是清楚的很,自然知道此人的底细。倒是没想到这传言中和大太监安德海走的很近的武将居然看上去还挺憨厚的,倒不似传言中阉党一流。
“同朝为官,好生为皇上效力吧。”
遂,曾国藩略微的说了一些勉励的话,就引着众人进了主帐。血滴子的随从们走到主帐前,自下意识的就散开,把主帐围了起来,不让人靠近,曾国藩的亲兵见此,都有点不满,但被曾国藩呵住。
当下主帐内只有了曾国藩,奕询,夏昌平与李怀化四人。
奕询知道事态紧急,至此也不多寒暄,取出圣旨就宣读起来。曾国藩一边跪下接旨,一边心里思量,他想了想圣旨里的话,又念叨了下这钦差的组成人员,便多少能揣度出七分圣心,想来皇上如今对他还是很信任的,否则也不会亲自派了一位老亲王的嫡子老劳军。
当下接过圣旨,曾国藩便问道:“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劳军?”
“就明日吧,先认识认识几位将领,旁的再看。也就两三日的功夫。”说话的是夏昌平,先显然他出京前在面圣的时候已经得了皇上的细节吩咐了。
曾国藩算了算日子,大约也就还有十日就元旦了,没说什么,点头应允,便带着钦差们亲自去安排了住处。
按着往日的规矩,军营里在除夕前五日就会开始休憩,虽不会把备战的将领士兵们放回家,但多少也会开始组织杀牛杀羊,分发年响,开始贴告元月的轮休安排了。如今还有十日就元月了,将士们久久不见贴告,心里都开始纳闷起来,多少也有些兵油子开始问东问西。
因着湘军将领众多,所以能匀出来给钦差居住的大帐篷倒不多,先也只匀出了一个,自留给了奕询,夏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