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大胆!”和“岂有此理了!”
可是,事实上,肃顺和载恒却有这等胆敢叫板的实力。一来,军机处已由八大顾命大臣全权掌握,即使董元醇奏章被批准,也很难通过军机处落实下去,二来,此时热河兵权尽在他们手中,挟天子以令诸侯无外于此。
“你们想只手遮天,眼睛里还有太后和皇上吗?”
肃顺之言已经算是撕破了帝后与八大臣最后一张蒙羞的脸皮,慈禧的脾气看过历史的都有所了解,她当下也顾不得礼法仪容,破口大骂。
肃顺载恒见得慈禧这般说话,亦是连连冷笑。
“请太后看奏章本就是多余的。顾命大臣承大行皇帝之命辅庇幼主,但是大行皇帝并未叫臣等听候大后之命,太后作为女流之辈,更应避嫌才是。”
“辅弼幼主?皇上才六岁,根本就不懂事,我们这就代皇上下旨,此事便如此了。”
“家事国事有所不同,请太后收回成命。”
“臣等深受大行皇帝遗命,只能执行皇帝的遗诏,还请太后顾全先帝体统。”
一时间,场面极度的凝重,慈禧慈安与八大臣相互瞪着眼,僵持不下。慈禧慈安何尝不知自己受制于人,只是这般服软,必定完全落入下峰。
慈禧在心中算计着这件事,最后脑袋里不由想起了昨日载淳“同道堂”印章差点失窃的事情,百般思量,最后只得咬了咬,说:“即是如此,姐姐,我看八位大臣所言却有其道理。董元醇这个人我们不认识,性情品行我们也不懂,我看还是照他们的意思办吧。”
慈安听着慈禧的话,直愣愣的看了慈禧,未曾想到慈禧这般就退步了,心下也思量起来,过了许久,也没有办法,这才终于点了点头。
“那便这般吧。”
慈禧慈安的这场试探,所得出的答案,无疑是让人心寒的。载淳如此便已知道,八大顾命大臣对于两宫太后和恭亲王的敌意已经达到了极点。只不过,这事情,终还是有一丝好处可寻。
载淳看着面露得意的八大臣,突然说道:“别的朕是不管,不过朕已经六岁了,朕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人教着读书了。”
咸丰在世时,载淳是由咸丰亲自启蒙的,咸丰过世,按着载淳的年纪,也确实是该进上书房好好读书了。
八大臣听着载淳突然说话,也是没想到小皇帝居然在这档子口提起这件事,不过帝师虽然重要,但相较于太后垂帘,就显得无足轻重的多了。
“回禀皇上,先帝在世曾说过,翁同龢乃当世大学,可堪帝师。”
翁同龢乃是咸丰六年的状元,现在担任户部侍郎,官不算小,在朝中清流中也很有名望。肃顺是户部尚书,翁同龢算是他门下的自己。
两宫太后听着这个话,也开始在脑子里过着翁同龢的履历,旁的倒也罢了,只是一想到是肃顺门下,心下总是不由隔应。
“一个小小户部侍郎也能做朕的师父?”
户部侍郎为从二品,尚书之下第一人,主要掌管赋役征收等会计统计等工作。权利可谓不小。不过从二品再怎么大,和八大顾命大臣的这些军机大臣相比,就显得很不够看了。
“回禀皇上,翁同龢乃是江浙一代极有名望的儒生,门下弟子众多,在育人方面极有建树,不可等闲视之。”
“和焦佑瀛比之如何?”
载淳故作天真的问道,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视着肃顺。肃顺听着载淳的话,竟不知载淳的意思。
“焦兄文采略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