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宫里派人传旨了。”
魏昭尚在睡梦中,听见门口墨竹的声音传来,猛地坐起了身。
“唔,阿昭,怎么了?”林元兮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地问他。
“无事,兮儿你接着睡,我出去一趟。”
说完替她放好床幔,换上一身玄色常服,去了前厅。
来传旨的是皇上身边的夏公公,“皇上口谕,命征远侯世子魏昭即刻入宫,不得有误。”
看来事情非常紧急,不然也不会一大清早地派夏公公过来命自己入宫。魏昭给墨竹使了个眼色,墨竹立刻给夏公公递上了一个分量不轻的荷包。
“不知圣上着急召咱们世子入宫,究竟出了何事?”
夏公公掂了掂手上的荷包,满意地笑着开口:“具体事情咱家也不清楚,只知道事关北境军要,世子还是快随咱家进宫面圣吧。”
魏昭坐在马车里,眉头拧成一团。自己没有收到弟弟传来的消息,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么紧急,竟然还和北境有关。
大齐北面是高筑,高筑国虽然富庶,但是缺乏带兵领军的将领,因此一直采用的保守政策,不曾踏足大齐边境。若是普通流寇,魏瑾便可自行处理,也不至于急召自己入宫。
“宫门到了,请魏世子下车。”魏昭思绪被打断,面沉如水地跟着宫人往议事殿的方向快步走去。
魏昭进殿,发现皇上正一脸疲态地坐在龙椅上,下面还站着几个信重的大臣。他上前恭敬行礼,“臣魏昭,参见圣上。”
皇帝抬眼看见魏昭,抬抬手让他起来,语气严肃地对他说:“高筑向我们发兵了。”
“什么?”魏昭觉得不可置信,高筑难道是失心疯了,突然向大齐发难。还有,自己为何没有收到魏瑾的消息?
他定了定神,缓缓开口,“圣上不必忧虑,有臣弟在边境戍守,定不会让高筑踏足我大齐一步。”
皇帝怒地一拍桌子:“你知不知道那高筑带兵的人是谁!”
底下的大臣吓得跪了一地,高呼着“圣上息怒。”
皇帝看着魏昭,“是数月前押往北境的犯人,有人曾看见他与魏瑾来往甚密。他是怎么从大齐边境跑到高筑的,高筑又为何信任他敢向我大齐挑衅,朕不信与魏瑾无关!”
魏昭掀袍跪在地上,高声道:“圣上,臣弟绝不可能做叛国之事!”
“朕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但是事实摆在面前,朕不得不把魏瑾先关押起来再做打算。”
怪不得北境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弟弟被关,估计他身边的亲信也没剩下。
魏昭知道圣上疑心已起,自己如何分辨都没有用处,当务之急是查清此事,还弟弟一个清白。
“臣请北上查明此事,击退敌军。”
皇上冷冷地看着跪在殿上的少年,魏家的两个儿子是优秀,但是优秀的过了头就不是好事,一旦生了异心就会对皇室造成威胁,所以他不得不防。
“朕会把征远侯夫妇接到宫中来住,朕知道你孝顺,定然会早日归来与家人团聚。”
魏昭知道,这是要拿家人威胁他,倘若他包庇魏瑾,或者抓不住那个逃犯,那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恐怕就要遭遇不测。
他捏紧了双拳,向着龙椅上的人遥遥叩首,“臣,领命。”
魏昭一脸阴鸷地出了宫门,他绝不相信魏瑾会投敌叛国,但是那个与他交往甚密的逃犯是谁?是确有其人还是皇帝安的莫须有的罪名。
“墨竹,去联系我们在北境的人,帮我查一件事。”
“主子请说。”
“你去查查高筑突然出兵是怎么回事?领兵的将领是谁?还有魏瑾现在被扣押在何处?”
“是。”
“先回府,三日之后准备北上。”
魏昭坐上马车,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在脑海中慢慢地梳理所有的事情。
林元兮自醒来心就狂跳个不停,在屋里坐立难安,连平素里最爱的阿玉都没有心思理会。
瑞雪看着自家小姐像个陀螺一样在屋子里团团转,关切道:“小姐今日是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林元兮抚着胸口,“今早皇上突然将阿昭叫进宫中,我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心里实在是不安得很。”
瑞雪拦住林元兮,扶着她坐下,“小姐别忧心了,咱们世子虽然年轻,但好歹也是在北境带过兵的人,什么风浪没见过,就算有事,也能化险为夷的。”
林元兮叹了一口气,“希望如此吧。”
房门被推开,那个刚刚被念叨的人走了进来,门外的光一下子洒了进来,林元兮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
“阿昭,出什么事了?”
魏昭把林元兮牢牢地抱在怀里,压的她有些透不过气。少年沉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三日后准备去北境。”
林元兮心往下坠了坠,果然出事了。
“是边境出了什么事情吗?”
“高筑来犯,圣上命我带兵抵御。”
“可是,魏小将军不是在前线吗?为何还要你去?”
“圣上怀疑我弟弟与敌军将领勾结,已经把他关押起来了。”
“什么?魏家世代忠良,大齐谁人不知,圣上他……”
“是啊。”魏昭牵了牵嘴角,自嘲地笑道:“世人皆知的事情,只有圣上不知。”
他摸了摸林元兮顺滑的头发,“你想不想随我去北境,圣上已经把我爹娘扣在宫中了,我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京都。”
林元兮惊讶于皇帝竟然把事情做的这么绝,点点头道:“自是愿意陪阿昭一起的,只要阿昭不嫌弃我是个负累就好。”
“说什么傻话。”
瑞雪一听小姐要跟着世子北上,连忙跪到魏昭面前,“世子,能不能带上奴婢,奴婢一路上也好照顾小姐。”
魏昭点点头示意她起来,“去给你家小姐收拾好东西,多带些御寒之物。北地苦寒不比京都,若是缺什么带上府里的小厮尽快去采买。”
“是。”瑞雪向二人行了一礼就退出了屋子,抓紧功夫去打点东西了。
屋内只剩下了二人,魏昭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卸了一些重量在她身上。林元兮心疼地将手环在了他的后背,眼前的人无论面上表现得多么不动声色,到底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兄弟被关押,父母被看管,小心谨慎却还是换不来圣上的信任……这桩桩件件,不是不难过的。
“兮儿,我好累,我也好怕。我怕这一切都是圣上给我们魏家设的一个局,我也怕这一去我就再也见不到我的爹娘。”
少年在她的颈间深深地吸气,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却还是掩饰不住言语中流露出的脆弱。
林元兮从未见过这样的魏昭,在她眼里,魏昭一向是那个玉容仙姿、意气风发、曾许人间第一流的小侯爷。即使主动放弃了兵权归京做个闲人,却也在暗地里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这世间似乎就没有能难倒他的事情。
林元兮抬起头,吻住魏昭冰凉的唇。属于她独特的香气扑入他的鼻子,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拥着她加深了这个吻。
林元兮解开自己的腰带,松了前襟露出了里面的素色肚兜,她抓起魏昭的手往里面带。又踮脚吻上了他的喉结,用小舌细细地舔他。
自古女人的温柔乡是治愈男人的一剂良药,她不知该如何为他分忧,也许一场让他尽兴的情事能缓解他心头的伤痛。
所以她放肆地勾引,也知道他一定会上钩。
林元兮感觉今天的魏昭异常温柔,仿佛收起了所有的锋芒,像一个受伤的小兽在细细地舔舐伤口。她感觉自己好似在湖面上漂荡,他给她的每一下都极尽缠绵。
“兮儿,兮儿。”
“兮儿,睁开眼睛看看我。”
“兮儿,不要离开我。”
“……”
“兮儿,给我一个孩子好不好?”
她被他一声声动情的“兮儿”唤得心都要化了,想起了从前读过的一阕词。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这样的阿昭,让她林元兮如何拒绝。若有一天自己真的走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回首望去,曾经拥有过此刻,也便足够了。
林元兮双腿盘上他精瘦的腰,承受了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