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啸天除了唉声叹气,多了一份认命。
邱雪莲锲而不舍,把能用来劝说的理由都用上:“对了,阿澈已经将他名下所有财产转移给你,你不跟他结婚,他就一无所有!不错,我们可以养他,可银行呢?银行是他爸毕生的心血,关系到无数员工的生计,还有一些社会民众,善良如你,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些事情发生吧?”
“那些财产,我会如数归还你们。”
“不要,我寒澈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来的道理!别以为把这些东西还给我,你就可以心安理得。我告诉你,你休想,凌亦薇,我才不会让你好过!”寒澈蓦然吼出。
他叫邱雪莲起来,然后手指着凌亦薇:“好,你走,只要你踏出这个门口,代表我们从此一刀两断,你不再是我寒澈的女人,不再是煜煜的母亲,我们不存在任何关系!”
邱雪莲一听不得了,赶紧过去劝阻:“阿澈你别这样,有事慢慢说,亦薇是煜煜的母亲,是你的妻子,你最喜欢的人呀!”
“不,她才不是,我当初是瞎了眼才会对她付出真心,为她做尽一切。那么多女人,我偏偏喜欢上她这种狼心狗肺!我寒澈就个是笨蛋,头号大傻瓜,幸亏老天有眼,让我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不用再当傻瓜。凌亦薇,你可以滚了,给我有多远滚多远。现在不是你舍弃我,而是我不要你,不要你这个虚伪无情的女人!立刻滚!!”寒澈一口气咆哮完毕。
凌亦薇心头宛如被无数铁锤狠狠敲打,一下比一下猛烈,痛得她无以复加,难以形容。
她对他留下深深一望,拖起无力发软的双脚,艰难地朝门口走去,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强忍多时的眼泪仿佛崩堤的洪水,连绵不绝地滑过两边面颊。
这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这不正称了自己的心吗?
为什么要哭,为什么心里那么痛!
她掩着脸,奋力奔跑,经过寒君浩病房的时候没有进去,直至来到走廊的尽头,伏在冷硬的墙面上,低声啜泣起来。
恩尽义绝,一刀两断,有多远滚多远,一句比一句狠心决然。
分手就分手嘛,用得着这么狠心吗?
为什么他就不能学学阿浩,该放手的时候平静地放手,反而批判自己冷血无情,呵呵!
他何尝不是!!
混蛋,真是大大的坏蛋,好,你不稀罕我,我也不用再记挂你了!
冷冷的风乍然吹来,让凌亦薇打了一个寒颤,她抬起头,抹去眼里和脸上的泪水,昏沉的天色令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出来多时。
努力收拾好心情,她回到寒君浩的病房。
医生刚给寒君浩检查完毕,报出这三天以来最令人振奋的消息,寒君浩总算度过了危险期,在院方的持续治疗下,过些日子便可出院,医生还说由于肾源良好,寒君浩往后的日常生活不会产生太多变动,只需平时注意一下便可。
不过医生同时也讲出另一个隐患,寒君浩的寿命还是得遵循科学规律,换肾之后,最多只能活8-10年。
大家悲喜交加,寒君浩反而是最坚强乐观的那个。
他来回看着母亲和凌亦薇,竟然笑了。
他说,自己这么善良,老天爷定不会狠心提前剥夺他的生存权利;他还说,随着医学愈加昌明,说不定几年之后,医学在这方面有所突破,他依然会长命百岁。
原本只是安慰大家的话,想不到医生也认真附和,说不排除这个可能。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只是一种安慰和希望,是一种谁也无法确定会否实现的希望,不过,见到身为病患者的寒君浩都能如此坚强,她们也不可能再表露悲情和哀伤。
医生护士等人开始离开,室内只剩寒君浩、容艳红与凌亦薇。
容艳红忆起某件事,拉起凌亦薇的手,感激道:“亦薇,这次阿浩能够化险为夷,除了他本人和众多医护人员的努力,还有你的善良和诚意感动了老天爷,让老天爷大发慈悲。”
凌亦薇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容艳红接着道:“阿浩已度过危险期,你也无需再与阿浩结婚,快去找阿澈吧,跟他说明真相,等他一出院你们就补办婚礼……”m.
“容姨,我刚才找他们谈过了,我和阿澈,正式分手了。”凌亦薇打断她,想起刚才的情景,再次体会痛彻心扉。
容艳红听及,目瞪口呆。
凌亦薇收起悲痛,尽可能地让自己语气显得平静和平常,“容姨,过去的事我们别提了,接下来我们好好策划一下,怎样辅助阿浩康复,可以早日出院。”
容艳红忧心忡忡,仍想继续劝慰,忽闻躺在床上的寒君浩插说了一句:“妈,您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跟亦薇说。”
容艳红回首看他,又看看凌亦薇,终走了出去。
随着容艳红的身影消失于房门之外,寒君浩把凌亦薇叫到床前,握住她的手,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心疼地抚着她被泪水洗涤过的容颜,还有那同样被泪水洗涤过的白皙柔夷,然后,脑海逐渐形成一个主意。
凌亦薇呆看着他,静静享受着他的疼爱和呵护。
此情此景,无声胜有声……
接下来的日子,寒澈果然不再“骚扰”凌亦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