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刘辰龙,床上的那位女董事长心中骇异尤有甚之,要知道“娑毗迦罗先梵天咒”乃媚术修习之最高境界,昔日阿难陀尊者以阿罗汉正果亦难当此威,况且她天赋异禀,又因缘际会,以处子之身习成媚术最高境界之“娑毗迦罗先梵天咒”,更添威力,便是转世高僧、大德法王,亦不见得能抵挡得住。若不是这次有任务在身,又听人言说这个刘辰龙修为高深,一念好胜,自己倒还不愿意使用这门功夫,更何况这次还借助了阵法的威力,这刘辰龙居然犹能支撑如许之久,实在大出她的意料。她是第一次使用这种功夫,眼见实验效果不佳,连带着对自己的魅力都有点怀疑了起来。随即又赌气地觉得,或许是因为刘辰龙不算个男人。
刘辰龙却不知道自己在佳人心里竟已经被下了不是个真男人的结论,他现在只觉得脚下越来越重,真气渐渐凝滞,不由发急,一步跨出,竟是踏错了方位,然则却忽然觉得身上似乎一松,阵法的威能竟是减了几分。
原来其此时正好转至卧室正南方,而手中此时所结印契左手持衣角当心,右手仰掌,正是一个“宝生佛与愿印”,宝生佛乃是梵语ratu的意译,在一些显教经典里又称作“南方宝幢佛”或“南方宝相佛”。相传大日如来为教化众生,将其自身具备的五智变化为五方五佛,宝生佛象征大日如来的平等性智,正是大日如来在正南方的化现身。此时刘辰龙的手印、观想与所站方位相结合,原本那位女董事长在卧室所布下的阵法威能竟由斯大减。
刘辰龙心念电转之下,不由恍然大悟,他原本于上次看杨日钊布阵,心下便有所明悟,觉得其与自己大手印金刚禅法的修为颇有共通之处,只是杨日钊所布的法阵是以有形的法器为引,利用法器在一定空间内方位的排列牵引天地之力而成阵;自己则是以印契为引,于自身为空间而感应天地诸佛之力而成阵。但此时他身在险境中,心头突尔涌出一阵明悟,大手印三密结合时,本来便当观想与此印契相冥合的佛尊名号,这样的话,等于是创设出了一个无形有质的佛尊,自己以此佛尊为器,于天地为空间,结合方位,另外布出一层大阵来。毕竟所有的法器,其实亦不过是能量的凝聚而已。
世间之阵法无非出于通过各种不同性质的法物在方位上的排列对应而对天地间几种基本元素之力加以调用牵引,佛家五方五佛恰与金、木、水、火、土之五行之力相应,况且佛家自有四方大地八方秘藏之诸佛名号,皆各有对应方位,此时刘辰龙想通了这个关碍,不由一声长笑,脚下步法直如行云流水,手上印契千幻,口中颂称诸佛名号,却是于每个方位各自契上以之对应之佛尊。
转瞬间主客易主,这时难受的换成了那位女董事长,只见蓝光闪动处,她在卧室里所布下的阵法已被诸佛之力冲得七零八落,澎湃的佛力无所不至,在她心头构成奇异的压力。
要知道“娑毗迦罗先梵天咒”虽是媚术修习的无上**,但终究是外道之术,眼下刘辰龙可以说是布下了一座佛阵,正法到处,自然隐隐压制着其媚术神通。
可恨的是刘辰龙毫无停手之意,反是脚下流转益急,竟似是四面八方都有他的身影。
“尔时释迦牟尼分身诸佛。从无量千万亿他方国土来者。在于八方诸宝树下。结跏趺坐。其佛侍者。各各见是菩萨大众。于三千大千世界四方。从地涌出。住于虚空……。”
现在那位女董事长眼中所见,正是这番景像,自觉自已直犹如置身于庄严佛土,再看不见卧室的光景,四面八方只剩下一片无尽广袤的虚空天地,金色的光幕笼罩下,诸佛、菩萨、金刚、迦蓝不断自虚空中涌现,颂经咒声震耳欲裂,金刚钹、伏魔杵、智慧印,千万种佛宝自天空散下,金光万道,瑞气千条,照得周身骨软筋酥,而刘辰龙则在其间若隐若现,她看刘辰龙嘴角含笑,看着她的眼神已由沉迷转为欣赏,神色间竟颇有调侃之意,自知其并无恶念,只是竟似是要自己出声服输,方会停止法阵运转。
她却是极为要强的人,看着刘辰龙的神色,不知为何,竟是心头火起,虽尔此时可谓一败涂地,服软的话却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却反是一咬牙,拼尽最后一分力,向东南角一处空白处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