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辰龙想了一下,说道:“据说蛊最早是指盆中生出来的虫,据说苗族的蛊术是把几十种毒虫放在一起,让它们互相残杀,最后剩下来的就成了蛊了。而至于赶尸就不太懂了,前些日子报纸上还有人揭露说其实赶尸是假的,是把客死异乡的人的尸体头跟四肢斩断了,接在稻草人身上,然后由一个人背着走,不过这些都是以讹传讹的,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真是谁也不知道了!”
杨日钊点头道:“是啊,苗人巫师一向独立于我们的法术体系之外,对于这一类的法术,连我们也不了解,更遑论一般大众。所以当时虽然我对汪兄还是很欣赏的,但对他的话也还是半信半疑。也难怪那些领导们会以为他说的都是无稽之谈!”
“不过我后来查阅了师门的一些典藉资料,才发现汪兄说得也不无道理,养蛊跟炼尸,都是对生物功能的一种提升和强化,换句话说,都是在改变着这个生物的dna分子组成。”
刘辰龙隐隐似乎有些猜到了,但是却又不是很明白,皱起了眉头,说道:“这跟dna分子有什么关系?”
杨日钊又接着说道:“养蛊的过程当然并不象刘兄你刚才讲的那么简单,但原理也差不多,只是这只提炼出来的蛊,其功能、状态,已经跟任何一条原本作为原料的毒虫完全不一样了,也就是说,经过苗人巫师们的提练,产生出了一个全新的生物!”
这话委实太过新鲜,刘辰龙细细地思索着。
杨日钊又接着说道:“而至于炼尸,我们茅山宗其实也有类似的法术,只是我一直没能如汪兄般往这方面想。尸分很多种,诸如行尸、僵尸等等,传说中僵尸似乎也有自然形成的,但我现在则认为,那恐怕是传说有误了,所有的行尸、僵尸之类,恐怕都是特殊方法祭炼出来的。而这些妖灵虽然是用人的身体为原料的,但事实上,他们成为妖灵之后,已经跟原本生前的人类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虽然或许他们会保存着一些生前的记忆。但他们确实已经不是人类了,而是通过了一些特殊的程序,完全转化成了另外一种生物!”
刘辰龙听得有点头晕脑胀,说道:“等等!等等!什么行尸、僵尸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电影里说的僵尸,不都是人的尸体埋在特殊的地方而形成的吗?”
杨日钊解释道:“行尸是指也是由人的尸体所转化而来,但仍能自如行走,行动与生人无二的一种妖灵。僵尸则是行动僵硬,但力大无穷、皮肉坚逾金石的另一种妖灵。茅山宗里就有关于僵尸的祭炼方式,不过我们这一辈的并没有人修习。至于电影里那种,恐怕是乱说的了,有些地方因为地气的缘故,能让尸体长久不腐,当这些长久不腐尸体无意间被发掘出来的时候,跟确实存在过的那些不知谁人祭炼出来的僵尸的传说一结合,就以讹传讹,也是正常!”
“不过”,杨日钊又很认真地沉吟了一下,补充说道:“或许确实某些特殊的环境下,也能产生相似的程序,使一些尸体变成僵尸,其实这就跟进化论说类人猿是通过自然选择而进化成人类一样,霍金不也说过:‘依据进化论的话,那么生命在世上偶然出现的机率,便如一场台风刮过垃圾场,却把那些废料打成一辆波音七四七飞机一般!’既然这样人类进化的历史都是这样子的话,那或许也真的会有些尸体在某些环境下,有着极小的机率自然进化成僵尸!”
刘辰龙看着杨日钊如严谨学者般的表情,不由失笑道:“进化?成为僵尸是一种进化?”
杨日钊也笑了,说道:“刘兄现在的反应,跟我们当时刚听到汪兄诉说的时候是一样的。在汪兄看来,其实这些祭炼妖灵的法术并不是纯粹神秘的东西,它其实是一种基因转换工程,通过对于原本生物的基因转换,而使得生命进化到另外一种层次上去!”
刘辰龙还是有点不能理解,说道:“就算确实是一种基因转换,但把人变成妖灵又算什么进化?”
杨日钊正色说道:“以前我们并没有把这些当成是一种基因转换工程,所以从来没人想过去研究妖灵与人类的基因有什么不同。而在进行祭炼的过程中,我们也是谨慎小心,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从来没有人想过去研究这些法程到底影响了原有的生物的哪一部分基因,又是怎样一步一步地把原本的生物转换成了最终的状态!如果我们接受了祭炼妖灵是一种基因转换工程的说法,也就意味着,我们可以将科学与法术结合起来,如果我们能够研究清楚每个步骤与基因转换之间的具体联系,研究清楚新出现的不同部分的基因对于生物状态的影响,那也就意味着我们有可能改造出拥有妖灵的优点,却没有这些妖灵缺陷的生命!你说,这难道算不上是一种进化吗?”
刘辰龙在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明白了,不禁骇然不已,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是啊,古往今来,多少人慨叹人生之匆匆来去,忽然而已。只是生老病死却又是人生中不可逆的阶段,令人只能无奈叹息。时至今日,与天争命、超决生死,仍然以还是人类最大的梦想,也是人们在设想未来时最常见到的课题。而如果真的能如杨日钊所说的这样的一种生命形式,弃绝了妖灵们的缺陷,却承续了妖灵们的特点,那么这样一种生命形式,不但是长生不死,而且还将具备妖灵们奇异的能力,这已经不止是一种进化了,简直可以算是生命的一次巨大的飞跃。
不过刘辰龙冷静下来后,却不禁困惑:“这可能吗?据我所知,人类对于基因的研究不是刚起步,应该还不大可能弄清楚什么对应功能之类的吧?再说,如果照这个说法,道家修仙之术,不也同样是一个生物基因转换工程,而且比那个的层次明显更高,还没有副作用,怎么不拿道家修仙的法术来研究呢?”
杨日钊答道:“第一个问题我也不清楚,或许等你见了方教授,可以当面问他,而至于第二个问题我倒是可以回答你,因为我们当时也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是一来修仙成功的人谁也没见过,祭炼出一个妖灵来进行研究,或许我们还有办法做到,但想请个神仙来研究,那我们可没办法。再者,汪兄也并不是空口白话地只提出了这个设想,他当时还是很提供了一些资料给方教授的,虽然我不太明白,但是据方教授所言,这些材料对于这一项研究绝对是有着开拓性的意义的!”
刘辰龙这才点了点头,杨日钊苦笑道:“说起这个话题,又扯远了,我们还是回到汪兄身上吧!”
“当时汪兄提出了这个说法,但是上级却不是很能接受,其实我们国家也有过将科学研究与术法联系赶来的想法,甚至这也不是我们国家所独有的,至少美国跟前苏联都有类似的研究,前苏联甚至取得了一定的突破性成果,但这些研究都是局限于探索开发人的精神力量,开发大脑能力的层次,以前从来没有过在汪兄这样的层次上来思考科学与术法的结合,所以国家对于这一点,并不是很认同,于是汪兄的计划就暂时搁置了。不过汪兄并没有死心,而是用自己在亿科地产的经营分红,自己投资了一个小规模的生物研究所,就是山南大学的那个生物研究所,而方教授也是在这时候跟汪兄认识的!”
“当时汪兄在招聘生物研究所科研人员的时候,对于这个研究所的目标,曾经试探性提出了一些生物进化与基因转换方面的见解,结果绝大部分专家嗤之以鼻,而当时方教授已经是在这个领域的全国知名学者了,所以汪兄当时将资料投递过去的时候,本来也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没想到方教授一见之下,却是大感兴趣,约见汪兄几次会谈后,甚至辞去了原本在清华的教职,专心来到这个刚刚成立的的私人研究所,负责这方面的研究工作!”
“据汪兄所说,他当时提供给方教授的资料只是一部分,更齐全更有价值的资料还珍藏在他的族群里,所以他当时就提出了现在亿科地产与砚海的这个合作计划,当然了,这只是个幌子,汪兄有一整套计划,要带着他的族群走向社会,但国家当时对此并不热心,一直没有批准,直至今年!”
“今年三月份,方教授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成功解决了基因转换的一部分问题,在生物机体的强化上取得了重大进展,当然,这个论题现在还是高度机密,对外只公布了方教授对于人体基因与功能对应方面的一些发现,但就这样已经引起学术界的轩然大波了!”
“至此,国家才开始对于汪兄的计划重视了起来,在通过了对方教授成果的验证之后,马上批准了汪兄的计划,所以,汪兄就来到了砚海,只是没想到……”
说到这里,两个人不由得又是一阵唏嘘。尤其是刘辰龙,他毕竟是有修为的人,虽然杨日钊的话实在匪夷所思,但他也是接受了大半,却因此在心里更加沉痛、惋惜。
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汪木当时在签约仪式上说的话并不是信口开河,如果他能有机会把这件事业做完,或许真的将改变整个人类的历史,整个文明的面貌。他至今仍能记得汪木那天,那闪耀着自信光芒的骄傲眼神。
只可惜,斯人已逝,或许未来真的会从那一刻起改写,可惜他却再也看不到了。
两个人默然了半晌,刘辰龙才问道:“那你说明天要去找方教授鉴定那块东西,难道你觉得杀死汪哥的就是只妖灵?”
杨日钊点了点头:“是!”
他的眼睛里精芒一闪,缓缓说道:“我想我已经大致猜到了那是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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