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到医院。
“家属到这里填写资料——”护士说着忽然面露不忍,又说:“你妻子在楼下……往生室。”
一直往下,左拐,前行,仿佛生命里唯有一个目标,只想再见到她。直到留守的警察和值班的法医拦住,又默默放开,领着他继续走。
冷光白布死尸,他如仿若误入电视剧场景,明明是昨天才同人在屏幕里见过的画面。
接着,他们将白布缓缓掀开,躺着的女人闭着眼睛,还是很漂亮。
灵幻新隆终于来到灵幻萤的身边。
他们悄然走远,让他和妻子好好独处,说说话。
灵幻新隆想自己这时候说点什么吧,却什么都说不出,于是只能沉默看着她。
沉默窒息着他的气管,冲撞着他的胸膛,里面的心脏就要爆炸,痛苦到无法接纳的疼痛在躯壳里訇然作响。
“所长……”芹泽克也姗姗来迟,灵幻新隆方才委托他去把小狗交给灵幻瑠菜照顾。
“办好了吗?”
灵幻新隆看着安然如酣眠的灵幻萤,他的面部表情异常冷静,看起来好像没有受到环境影响。
“嗯……”芹泽克也犹豫道,刚刚的灵幻瑠菜问了一个问题——
“您还好吗?”
“没事,我给路人打个电话。”
灵幻新隆却怎么都拿不出西装口袋里的手机,手在袋口不停颤抖,似乎找不准位置。
周身冷气森森,他额头的汗液却像长泪一样,快速流下。一会,他浮现出陡然地惊醒状态,才从口袋翻找出手机。
影山茂夫长高了很多,最近处于节点的少年都熬在补习班冲刺高中。
他带来了高级恶灵小酒窝。
“已经死透了,”恶灵环顾尸体一圈,“没有灵魂啊。”
“她去哪了?”
灵幻新隆问,一边从口袋取出手帕,递给在小动物般流眼泪的弟子影山茂夫。
他不觉得奇怪,阴沉外貌下的少年有颗柔软无比的心。被接过的手帕织唛绣着jillstuart,棉质、波浪花边,花朵、刺绣、浅淡的粉色,是早上出门前灵幻萤随手给他塞西装口袋里的。
那时的灵幻新隆好笑问:“给我?”好粉嫩,很不合适也,话说这是什么归属权标记行为么……
灵幻萤大度地点头,坦然出声:“你真的很爱流汗哎,这么漂亮的手帕就给你擦汗好了。”
影山茂夫说:“师父,你自己……”
师父没有流眼泪,没有流露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