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庭策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双方各自回房,福康泰茫然的漱口、洗脸、泡脚,做着睡前的准备工作,心里却纷乱如麻,好歹师徒一场,若他真的不回来了,自己是不是应该过去向他告下别、表示下这一年多来的细心教导与栽培?想来想去,又觉得他临走才告诉自己这个消息,或许就是想避免两人尴尬。
就这么纠结着,福康泰静静的躺到了床上,听到对面的房间传来悉悉索索收拾东西的动静,过了一会儿房间里的安静了下来,福康泰轻轻的披上件袍子下了床,趴在门上隔着门缝看着对面的动静,片刻后,窦庭策房间里的灯光也熄了,福康泰的心里这才有了些慌乱:他睡下了?明天一早他走后或许两人便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福康泰犹豫着要不要拉开门过去告下别,放在门把上的手放下又放上,如此反复,也不知道有几十下,最后一个念头跑到了脑子里,师徒一场,他都不把自己这个端茶倒水在身边跟了一年多的徒弟放在心上,自己又何必跑去再献殷勤?可是……心里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安、这么纠结?
最终一咬牙,福康泰躺回了床上拉上了薄被,甚至故意用被子蒙上了头,试图把脑子里的一片纷乱就这么盖下去,但却于事无补,依然是满脑子胡思乱想的念头挤到自己想要爆炸,正在烦乱间,便听到对面的房门吱呀一响,紧接着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来到了自己的门前,福康泰屏住呼吸支着耳朵静静的听着:他要干吗?主动跟自己告别么?
想到这个念头,福康泰突然满心的激动了起来,福康泰再也躺不住了,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来到门后,却又不敢透过门缝去看外边的情景,他怕门外的人也在通过门缝往里边看,两人就这么沉默了足有一刻钟的时间,终于谁也忍不住了,窦庭策伸手轻轻一推木门,正巧福康泰伸手拉开了木门,两人瞬间便面对面的暴露在朦胧的夜色中。
再次四目相对,没有了隐忍、没有了怨恨,剩下的全是火热的目光,窦庭策踏进门一把把福康泰拉到自己宽阔的怀里,热热的泪水肆虐的流到了福康泰细白的脖颈之上,福康泰的泪水也早已汹涌而出的打湿了窦庭策胸前的衣襟,福康泰哽咽着:“你不是冷酷么?你不是狠心么?你不是绝情么?又来敲我的门做什么?”
窦庭策一双大手温柔的摩梭着福康泰窄瘦的肩背:“我怕以后我真的回不来,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福康泰:“为了我,回来,好么?”
窦庭策:“我听说过年的时候,你回家探亲跟父母大吵了一架,因为你没有遵从他们的意愿成亲,对么?”
福康泰身子轻轻的一抖,意识到这个问题问的时机有些不对:“嗯,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
窦庭策:“因为,我不想你走上和你的家庭矛盾和决裂的道路,你的前程还要靠你父亲在朝里的威望,而我,也要对家族和露西负责。”
福康泰心里蓦然一冷:“你现在过来是想跟我说什么?”
窦庭策:“我是想说,我们……不现实,还是狠狠心趁早放弃吧。”
福康泰在窦庭策的怀里剧烈的挣扎着:“放开我!你这个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