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鄜的眼神依然很平和,但说出口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我和那些人不一样。”
“我会在魂智尽失之前,杀了我自己。”
“……”
“所以在那之前,我需要你的药帖。”
寒容与捂着额半晌无言,良久才从口中放出一句狠话来:“……若是蔺姐姐看见你现在这副模样,她一定会心疼的。”
张鄜听罢竟很淡地笑了一下:“你错了,只有活人才有心疼别人的权力。”
寒容与闻言不禁心头一酸,似乎还想再琢磨着说些什么:“世渊……”
“放心。”
他听见那人道:“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很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
*
钟淳变回人身有好半晌了,正愁眉苦脸地撅着腚,思索着怎么将胖猫儿身上的死结解开。
方才张鄜同那头上插花的小白脸一道走了之后便再也没回来过,他都准备好跟那人一五一十地坦白了,谁料那个扬言要收拾他的人反倒没影了,那自己究竟是要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儿,还是趁着机会偷偷溜回府上呢……
外头的帘帐忽地被掀开,只见寒容与一脸不爽地走了进来,看见钟淳醒了之后颇为意外地笑了笑:
“噢?殿下这么快便醒了?听说你身子伤得也不轻,正好让我来好好地诊诊你——”
钟淳还在记仇着,于是警惕地往后退了一退:“……张鄜呢?”
寒容与天生一副谁也瞧不起的模样,于是理所当然地不把钟淳的皇子身份放在眼里,自然地上手将他扳过身子扯了过来,恶劣地笑道:
“他么……哼哼哼,方才被几个老头叫走了,顺便将殿下你卖给我了,如何?伤心不伤心?”
钟淳自然不信他的话,但也知晓他同张鄜的关系似乎非同寻常,于是便闷着头由着那江湖郎中动手动脚,却忽然感觉自己被翻过身去,臀上还被人不轻不重地掰了一把,怒道:
“看病就看病!你掐我屁股作甚!!”
寒容与看完之后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唔……看来张鄜还未禽兽到这个地步。”
钟淳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字里行间总觉得此人同张鄜很是熟络,不由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