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您心中的困惑解了吗?”
张鄜看着她:“天师还未同我解惑。”
“丞相心中本就无惑,我又何需解呢?”
天师语气淡漠道:“其实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大费周章来离玄宫一趟,也不过是为了印证您内心的猜想罢了。”
“区区易魂而已,丞相您身上不是有比这还要更离奇的东西吗?——”
“噢?”
张鄜闻言拂衣起身,一双漆目居高临下地看着天师,眸中冰冷的杀意愈来愈浓。
身旁伺候的道童年纪尚轻,被那迎面而来的可怖威压给惊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坐在蒲团上。
天师却仿佛浑然无觉一般,继续启唇道:
“九千九百九十九种蛊,情蛊最毒。”
“母蛊既亡,子蛊在世上也活不长久,即使用这天下最烈的百蠹毒蛊压制,也只能起到饮鸩止渴的作用。”
张鄜冷冷地望着她,右手已抚按于剑柄之上:“你知道些什么?”
天师却答:“所有。”
“你的过去,你的现在,你的将来。”
“这皇城里所有人的命运,都隐藏在满天星玄之中,每个人都按照着自己既定的轨迹前行着,无论是谁也无法干斡逆转,即使是我。”
见张鄜周身的气势渐沉,天师笑了笑:“请别误会,关于你的将来,恕我不能透露太多,今日所言已是天机所能暗示的极限。”
“我不信天。”
过了良久,张鄜行至中庭,最后回头看了坐在原地的天师一眼,声色冷淡道:
“我若执意要与天道相悖,即使是天,也无法决定我的命数。”
天师用那双虚无而参透了一切的眼望着那抹玄色身影消失在了门前,良久,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命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