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戎指着乔希玉痛心疾首道:“如今你大哥已封秦国公,而我离东宫之主也只有一步之遥,我曾答应岳父,若有一日我能如愿以偿,届时必不会亏待你们金墉乔氏!”
他温和的脸上亦出现一丝阴霾:“希玉,你如今也不小了,做任何事都该考虑后果,我气得也不是你对十三弟做了什么,而是你竟让他逃了。”
“若是他将今日之事大肆散布到宫中朝中,届时你我又该如何自处?”
乔希玉闻言沉默了,方才腾起的怒火也渐平渐歇,心中竟生出一丝后怕来:“姐夫,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钟戎沉着脸道:“好在乔家别苑位置偏僻,你立马派府兵去正门堵着,那里是通往上京的唯一关口,过路的车马全都要查一遍。其余几人跟着我们去后山那儿搜,任是这小十三背上生了翅儿,也逃不出这几里地来。”
“是,姐夫。”
乔希玉朝门外听候待命的府兵厉声道:“去,搜遍别苑中每一处可能藏人的角落,定要将十三皇子找出来!”
“希玉方才就是出言招惹了小十三几句,未想到小十三竟拿箭将希玉的手给刺伤了,这还是在乔家的地方,我这做哥哥的再不管教管教他,可就要丢了皇室的颜面了。”
钟戎执起乔希玉那只缠着纱布的手,朝张鄜笑了笑:“不知丞相可有在这附近见过小十三?”
张鄜的目光沉沉地压向了乔希玉,冷肃的气势将那痞里痞气的小霸王给逼得抬不起头来:
“出言招惹?所出何言?”
钟戎忙挤出来了微笑:“都是些打闹时的混账话,丞相不必……”
“我问的是他。”
“……”
乔希玉低着头咬牙道:“就说了他……有娘生没娘教之类的话……”
“蠢东西!怪我没有时时刻刻看着你,要不是你先出言不逊,小十三能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吗!”
钟戎佯怒道:“现下天色渐晚,他年纪又小,又大病初愈,若是跑到那些野兽出没之地可要如何是好!”
“丞相您若是在半路上望见小十三,便差人知会我一声——”
张鄜听罢没什么反应,只是看着乔希玉道:“下次说话前先在脑子里过一遍,遇上其他人,或许可不止伤了手这般轻易了。”
这话明里是教育乔希玉,暗中却在护着钟淳,将那一箭之仇轻描淡写地化成了“伤了手”。
乔希玉敢怒不敢言,暗中攥紧了拳,只得低低地应了一声:“……多谢丞相教诲。”
眼见着张鄜掀开车帘踏了上去,他又按捺不住地起身,眉眼间的戾气霎时又横杀四溢起来,周边的府兵也察言观色地握起了手中剑刃。
“怎么,乔公子这是要查我丞相府的车驾?”
张鄜站在车舆上回过身,双眼冷淡地往周围持剑的府兵扫视了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