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罚她了。
傅聿城视线往上,重新落回安分吃饭的姑娘身上,长指在太阳穴轻轻敲击,目光沉沉。
许是傅聿城的目光过于犀利,盯得人有些头皮发麻,姜予安到底还是坐不住了。
她抬起眸,搁置下碗,软软的嗓音干干净净:“有什么事情么?”
傅聿城指尖动作微顿,忽地坐正身子,“我觉得,有事的应当是安安才对。”
姜予安不明所以,漆黑的眼眸眨了眨,呆愣愣地望着他。
傅聿城也不再继续打哑谜,径直开口:“你就不问问,昨晚后续的事情么?你那两个哥哥的安危,不关心?”
提及商淮他们,姜予安心脏一紧。
也并非是不担心,只是有些事情过于无力,好似不是她能够掌控得了的,总觉得问了也是白问,索性便不想开口。
眼下他既然提及,倒也可以顺水推舟。
她垂眼,“我后来虽然昏迷不知事,但总觉得你也不像是言而无信的人,你应当……没对我哥哥他们做什么。”
的确。
他当然是什么都没做。
倘若做了,以后让她知晓,怕是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站在她面前。
于是小心翼翼,不敢威胁得太过分。
这手上的劲儿太用力,生怕她伤到半分;可若是劲儿小了,又担心她从掌心逃离。
该怎么办呢。
她就不能,安分些么?
傅聿城笑了一声,合上笔记本电脑之后随意地搁置一旁,“那么信任我?万一,我因你离开心情不愉,对你哥哥做了些什么呢?”
姜予安抬眸,与他噙着冷笑的黑眸对上。
小疯子的世界谁也无法理解,她着实不知道傅聿城有没有对自己兄长做些什么。
可眼下此时此景,除却相信他,别无他法。
既然见不到兄长,也听不到他们消息,那边往好处去想。
他们,平安健康。
“我信你。”
姜予安重新开口,嗓音虽软,但坚定如她此刻的目光,没有半分迟疑。
傅聿城唇畔的笑意更甚,他随意地靠在沙发上,长腿翘起:“哦?信我。”
男人从胸腔里溢出一声冷笑,眸光泛着几分寒意,凉凉地刺向姜予安。
“安安若是信我的话,为什么不好好地在病房里待着,非得要离开呢?我们不是说好,把从前那些事情都忘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重新开始的么?”
“你骗我。”
低沉的三个字如刺向她的箭矢,狠狠地扎进姜予安心脏深处。
她骗他。
可他何尝又没有骗过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