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安掀眸,有些不解地与面前男人瞳孔对上。
他的声音足够温柔,态度同样诚恳。
比起许多高高在上的贵公子,起码他道歉是他在低身弯腰,而并非让她被迫抬起眉眼去看他。
“你……当真不知晓?”姜予安语气依旧存疑。
傅聿城轻笑,“我该知晓什么?”
素来都是他挑别人的错,可还没有外人指出他身上的不是。
毕竟他们不敢。
即便他错得彻底,即便他坏事做尽,即便他自己心里也十分清楚。
可敢这样以臭脾气宣泄出来的,大概只有面前蠢女人一个。
令人不解,甚至傅聿城自己都有些不解,他的选择竟然纵容。
大概是这个世界,真的是有点无聊了吧。
他竟然会有耐性地听着这蠢女人的叨叨絮絮,控诉他方才还情意浓浓地抱着她,但还没过几分钟,她与他讲话的时候便语气冰冷的不耐烦。
“傅北行你知道你有多过分吗?别的男人好歹是提上裤子再翻脸不认人,你呢?你简直是裤子还没脱就开始翻脸,你还有脸问我你怎么了!”
一番话落,姜予安也算是把心中的情绪尽数宣泄干净。
相对比起来,面前的男人倒是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做错的模样。
在听完她的言辞之后,脸上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浅笑。
开口的言辞甚至添染几分抑制不住的笑意:“原来安安方才是因为这件事情在发脾气。”
那不然呢?
姜予安瞪了他一眼。
狗男人反复无常的脾气,还不允许她控诉了吗?
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个片段——前一秒他还在笑意盈盈地打趣她,后一秒他便冷着脸要将她赶出清溪别墅,画面最后是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别墅门口吹冷风的场景。
但那画面消失得过快,都没有给姜予安记下来的时间。
像清尘回笼觉做的一个梦,梦里人脸模糊,怎么也看不清,就在即将要看清他是谁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回味时还是怅然若失。
她此刻便是这样的心情。
只不过她根本就没有回味的时间。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人跟着也被他拉进怀里。
“方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向安安你道歉。”
傅聿城垂着眼帘,语气平缓听着存着十分的温情,可怀里人看不猜的黑眸中,却是无尽的戏谑与玩味。
他长指勾起她背上的一缕长发,在指尖绕过,言辞缓缓。
“先前在外面与人沟通出国后的一些事宜,所以注意力都在手机上,没有认真听安安你讲话是我的过失,我很抱歉。”
姜予安听到这个解释,心里也生出几分愧疚。
毕竟与他工作上的事情比起来,她这点小脾气发作起来就显得自己十分的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