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成舒来说，这却成了一个不眠夜。

一方面，是因为痛失孩子。

一方面则是因为，她所间接听闻的那些话。

祁则昀在最危急的时候，选择了保小。

虽然当她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她也在不停的告诉医生，如果只能二选一，请保住这个孩子。

但是，她自己做出这个决定，跟祁则昀做出这个决定，却是根本没法相提并论的。

没有哪个女人在听说丈夫做出这一决定的时候，还能无动于衷。

她不敢想，一直以来对她体贴不已，关怀备至的祁则昀，会往她的心上扎了这么一刀。

她已经醒来好一会儿了，却都不见祁则昀的身影。

不过这样也好。

因为，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去面对他。

这事儿是真的在她心里留下了疙瘩。

正当她思绪泛滥的时候，她听到了门把被转动的声音。

很快，穿着一身白色衬衣的祁则昀就来到了她的床沿边上。

祁则昀的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目光幽深的看着成舒。

成舒注意到，他的嘴巴动了好几次，却愣是一个声音都没发出来。

最后，还是她先打破了沉默：“孩子……没了。”

虽然她就只说了这么几个字，但这几个字，就足够耗光她的力气。

她根本就不敢多说，生怕再多说两个字，情绪就崩不住了。

祁则昀在她的床沿边上坐下，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眼底尽是悲痛：“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成舒紧抿着唇，正在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明明，明明所有的检查……都没问题的。我也一直都能感觉到这个宝宝的存在，可怎么……”

成舒不想哭的，但说着说着，情绪还是控制不住了，泪水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

祁则昀看着这样的她，眉眼之间更多了几分冷冽：“这事儿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从所有的方面着手去查。”

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他总觉得这事儿并没有那么简单。

成舒哭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停了下来。

她抬起手，擦去脸颊上的泪水，目光幽深地看向祁则昀，问道：“则昀，我没有保住这个孩子，你会怪我吗？”

祁则昀满目疼惜的看着她，最后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脸颊：“别想那么多了，事已至此，咱们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了。”

“如果……今天活下来的是那个孩子，而不是我，你会不会高兴一点？”成舒的神色看起来跟平常无异，但心里却泛着隐隐的痛。

对于他所做的那个决定，她总归是做不到不去在意。

而她的这一问题，分明让祁则昀愣了一下，但很快他便说道：“别说这样的傻话了。”

“则昀……别人都说我们是神仙眷侣，感情好得让人羡慕。但这么多年，我好像也都没听你说过一句你爱我。”成舒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不让自己的声音出现任何异样。

“你……你现在能跟我说一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