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援军
当乡老试图诓骗韩珩的时候,却被韩珩一刀抽出来砍死了。
至死,乡老都不明白为何王师怎么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呢?
但实际上,乡老的可悲之处在于,他试图在用自己底层狭隘的信息去揣测具备定他生死的人。
韩珩厌恶的看着一眼死不瞑目的乡老,然后将刀上的鲜血在乡老的袴上擦干。
他唾了一口唾沫在地上,然后无所谓的对边上的薛深道:
“这老儿也是怪可笑的。虽然不知道此人为何结仇了泰山贼,但用什么对面兵少孱弱来哄骗我等,单这一条就死不足惜。”
薛深等三人认同点头,真的当他们傻呀。南面都杀成煊沸盈天了,这会是孱兵?再说了,就是真的贼弱,他等去救援又有什么好处呢?
那边杀戮还在继续,在乡老被杀后,他的仆隶们就要逃跑,但被虎狼的代北兵追上就乱刀砍死。
这些边兵杀这些人完全没有顾忌,杀完人后,还坐在那舀着那些人送来的清水休息解渴。
薛深是四个代北将中最年轻的一个,所以资历也最浅,这会主动给三位老兄搬来马扎,恭敬有加。
这四将作为代北人,现在举族迁入内地,自然是要同气连枝的。所以没多久,有着明显胡人样貌的吕崇就说了一事:
“刚那老翁说,一刻前就有一队泰山贼的哨骑经过这里。想来南面的泰山贼已经是知道咱们的行踪了。这种情况,咱们不南下支援的话,后面可能就要独自面对那些携胜的贼军了。”
这一句话刚说完,北面的壁上,还剩下的汉卒突然狂呼:
这五十名披甲士都是河内的子弟兵,泰山军没来河内的时候就听过韩浩的大名,知道他是什么人。
“援兵来了,咱们有救了。”
……
他们想带着刘质撤退,但那双腿却好像泥铸一般,怎么也动弹不了。
壁头上根本没有能与韩浩抗衡的勇士,他不断挤压着汉军的空间,越来越多的披甲勇士也冲了上来,与汉军杀成一团。
敌军仅剩的兵力被压缩在亭壁内,外围的阵地已经统统被夺取。而杨茂麾下的东郡、赵郡两个阵也已经移动到了亭壁之北,做好了狙击敌方援军的准备。
“如果咱们都死了,那汉室就是在又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时候,韩浩杀到了壁边,无疑往下看了一眼,就看到在亭舍内的草垛边躺着一个残着的,只看他周边围着的架势就猜到此人必是汉军主将。
但看到已经崩坏受伤的刘质躺在草垛上,无神的发着呆,众人有再多话也说不出口了。
吸着恶心反胃的腥臭,一声声难听的叫骂声也传到了韩浩的耳中。那是魏郡镇的镇将魏种骂自家部下的声音。
这下子三人明白了,皆学着韩珩那样,坐战。
但伴当的话并没有能给压抑的气氛带来一丝缓解,因为大家都不傻。
和韩浩一样,魏种也选择了先登。但他勇力不及韩浩,所以推进得不如他,更没韩浩敢跳,一丈高的壁说跳就跳了。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黑暗给不了他答案。
……
说着这话,吕崇撇了眼一边的韩珩,深怕他不同意。
勇气随希望而恢复,这七个伴当知道只要杀了面前这人,他们就能活。于是,抽刀就冲向了韩浩。
看刘质已经绝望,他边上的伴当反而开始劝道:
“郎君,咱们不要放弃。小六已经冲出去了,援兵就在二里外,一定会来救我们。”
在前面,五十人组成的牌楯手组成牌阵在两边掩护着这波先登披甲士,以尽可能最快的速度冲锋。
当刘质临死前,他又想起了那名族叔的那句话:
这个时候,还活着的刘氏族人不是没有怨言。
实际上,这名令兵在看到这些代北兵的做派后,心就已经凉了,知道这些人是打着坐山观虎斗的坏心思。
“老韩,你是这个!”
他瞅准那个下黑手的戈矛汉吏,脚尖一点就蹦到了此人面前。之后在脚尖落地的同时,手上的巨斧也同时横劈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天已经开始暗了下来。
韩浩这一次决定亲自攻壁,他着急了。
他一跳就跃过三级木提,只三步就跃上了壁头。
在李辅的天雄军和严纲的天威军并力将林中的河间骑兵给驱赶出战场后,此时定亭的汉军再无一丝援军。
韩浩瞅了瞅,满意点头:
韩珩坐在马扎上,没有吭声,只是看着南面的喊杀声,发呆。
但这令兵没想到自己话刚说完,那韩珩就将嘴边的油一抹,直接下令军队开拔南下。
躲过两支箭矢,韩浩跳上了云梯,随后就将牌楯丢弃,咬着牙蒙头往上爬。
三层甲加起来至少六十斤,压得云梯都吱吱作响,但披在韩浩身上却没一点影响。寻常士卒都是爬云梯,而韩浩却是在跳。
而韩浩则拿着一面大斧,站在了最前。
而这开什么玩笑话,他韩浩可是在王上面前,率先斩将夺旗的先登第一将啊。
吕崇讲完,对面的高政也有同感,他还补充道:
所以五十人异口同声:
“河内韩浩,特来讨你首级。”
之所以韩珩的意见如此重要,不仅是因为他兵力强,更重要的是,他在代地就是一等一的豪杰,威望很重。
他是当场看这韩浩跳下去的,心里狂呼这人是个疯子。
令兵大喜若望,又忍不住给韩珩磕了几个头。
这个时候,韩浩就展现了一个久经训练的武士在三层甲的加持下,到底是何等的战争野兽。
“可惜了,还没问这人叫什么呢?”
“咱这是上头了?这一丈多高,干嘛要跳呢?”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用不习惯的左手拿起草垛边的环首刀,摇摇指着韩浩。
只是他彷佛听到了一句话:
此时,在那里有泰山军的一万两千众正和中山刘氏部曲厮杀。雷鸣一般的喊杀声,就灌入他们的耳中。
这声音在亭舍内爆发,就连刘质的伴当们也喜极而泣,援兵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