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渐渐将她的意志打垮,突然,情势发生转变。一个东西碰着她。
是一只手。一个潮湿、冰冷的东西贴在她的皮肤上,逐渐变热,并开始缓慢升温,直至燃烧起来,像是摩擦生火。
“感受火舌舔你的身体,欧玲雅。感觉美妙的就像是待在地狱。”
手,全身都是手,在抚摸,在抚慰,让人兴奋,又让人痛苦。她希望自己从痛苦中解脱出来,然而,她知道她必须忍受。
终于,当她感到自己即将崩溃时,痛苦消失了,动作迅速得就像是它来得那样突然。一种潮湿的空气再一次侵入她裸露的皮肤中。
“留住它,欧玲雅。留下并感受它的威力。”
手腕上的手铐被取下,一样东西放在她的手中。她立刻感觉出这是什么,开始颤栗不上。
“害怕吗,欧玲雅?害怕毒蛇吗?”
“不怕,从来没有怕过。”
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握住这个蜿蜓曲折的东西。那条蛇将滚烫、干燥的蛇体绕在了她的手腕上。
“一条眼镜蛇,欧玲雅,它的一滴毒液就能将人致死,你怕蛇,是吗?你不想让蛇亲吻你可爱的身体吗?毒蛇爱你,欧玲雅,你不知道它们吻你的脖子时的感觉有多美妙。”
欧玲雅竭力去抵制这种诱惑。为什么这些人就擅长于暴露别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很小的时候,她就怕蛇。她曾经和它的一个表兄一起度过许多令她不安的下午--一个叫理查德的很不讨人喜欢的男孩--他总是把他的卧室弄得像一个动物园。墙边也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容器。里面散发出一阵阵令人恶心的、腐烂尸体的臭味。
初看一眼,你准以为那些容器是空的。走近细看,你就会发现一只盘绕或者蠕动的蜥蜴,在一块平展的石板下探头探脑;或者是有着肥胖的腿的背部红色的蜘蛛被覆盖在一团乱蓬蓬的、黄褐色的毛发下面;当然还会有蛇,安祥地躺在温暖的沙床上。也许还会有一只蝗虫慢慢地从一只绿色的壁虎身边飞过,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正步向死亡。所有这一切都是用来观察的。欧玲雅却觉得仿佛是自己被关在一个玻璃容器中供人观看,而不是蛇或者蜘蛛。
“它们很漂亮,是不是?”理查德将一只绿腿的塔兰图拉毒蜘蛛放在手掌上,轻轻地抚摸着,就像是一些毫无进取心的男孩子抚摸着宠物的嘴巴一样。“当然,给它们交配时千万要小心--你不能让一只雄的和一只雌的处在一起太久。
”
“为什么不行?”欧玲雅好奇地问道。
“它们会吃掉对方。”
他把蜘蛛递给欧玲雅,但欧玲雅吓得不敢去接。“不要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他嘲笑道,“它咬起人来并不厉害--嗯,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的。”
“那么,这是些什么?”欧玲雅岔开话题,指着另一个容器问道。
“黑毒蛇。”理查德不怀好意地说,“想摸摸吗?”
“不!”欧玲雅大声拒绝;但是理查德全然不顾她强烈的反汇,将手伸进容器去抓那只最肥的、最老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