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罗将那安神的安息香与月麟香撤下去,像母亲哄睡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姜楚一的肩膀,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神色萧然的女子,嘴角却露出了悲哀的笑容:“痛苦吗?”
“疼。一开始是火辣辣的疼,心脏像是被刀给凌迟了一样。后来又感觉一片儿一片儿的肉被鱼鳞剐,上好的行刑人慢锅炖肉在心上扎刺。最后变得麻木不堪,心脏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
女罗垂着眼角轻叹一声:“从今以后你的心会越来越疼,你的伤口会越来越深,然后结成一道疤痕,忽然就觉得世界只剩下白色与黑色了。”
灵均如摄遭魂般呆呆的站起来,恍惚间气若游丝:“自己作孽自己偿。”
她呆呆的在白露生桓的嘲讽兽角下漫无目的的行走着,立秋的风似乎也慢慢侵蚀心脏。
清商随风发,中曲正徘徊。一弹再三叹,慷慨有余哀…
也许这样了冷冽的风吹不散上雍的永世繁华,可是在暗不见天日的角落中仍然有许多痴男怨女在喟喟叹息。如远在党项的萧意娘与杨凝之,一生只是杜鹃啼血的颜风神,地狱相随的周乾与宋之韵,世上悲戚之情事太多,这是个变革的大时代,男女之情就像浮尘一般可以被轻易抛弃。齐维桢羡慕她的任性自由,可是自己何尝不他更加恣意洒脱。
人对于得不到的东西就会有妄念。她一方面不甘心自己止步朝堂而失去理想,可却不能阻止自己的真心。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们是异世界被抛弃的孤儿,在乱糟糟的战争中相遇,然后互相伤害并且舔舐痛苦。我想那种初生的懵懂太晚,直到失去后才知道爱情等同于痛苦。
灵均忍不住哭出声来。叶灵锋和他是相配的,她的一见钟情必定会书写传奇,她的眼神同样执拗,这令自己感到羞耻。无论叶灵锋如何表里不一,可是那赤裸裸的告白令人敬佩。
她想起叶灵锋淡淡叹息的幽深双眼:“命里无缘莫强求。”
如果两个同样如顽石一样各抒己见的人总是在互相伤害却难以涓滴入海,即便他们的命运如千丝万缕连在一起,这红线也会有被外力阻断的时候。而那分离是一刀切断,将彼此都伤的遍体鳞伤。
“啊——”钻心的痛苦似乎弥漫开来,阿芙蓉的药暂时阻断了重伤的痛意。她大口喘息着,那渐生恶意的气息却怎么也不离开身体。
“雪?”悠悠扬扬的雪花似乎带来了迟早的寒意,她将发抖的指尖伸出去,却发现那雪片没有半点融化的意思,反而软糯清晰。
灵均眼前看着那白色的薄片,颤颤巍巍的惹人怜爱:“京城怎么会有这种花,你太过脆弱才会只能在夜半开放。”对了,他们也如这花一般,只能在隔绝的小屋中体会片刻的宁静。他无父无母,是天地间一直独孤的狼,她的心如漂泊浪子,被世间的嫉愤散乱所掌控着。一旦走出这月色,所有人都要戴上身上的枷锁,去完成他们自己轨道上的固定定点。
她流干眼泪,面无表情的看着头上同样冷漠的月色。
金钟的声音带来冰雪永固的寒意,如震耳欲聋的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