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女人姓萧,却不得不令她想到一个人,极高的政治地位,刚强的气质,实在是难以忽略萧意娘,难道说这个萧别古也是兰陵萧氏之人?
齐维桢微微露出赞许的表情:“和聪明人说话果然不需要多费唇舌,她正是兰陵萧氏之人。”灵均心中忽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冲动喷薄而出,在她流浪江湖之时,从未听过赵国能够将女子官封三品,甚至没有听说朝中有女官。她足迹遍及全国,只要到一处便要游学治疗经读地方志,却从未听说过有女子为官的。就算是她曾经有不服男子的心思去问过父亲看,父亲也只是将话题岔开不说了。多少年来,她也曾经觉得人生虚度,也曾经如萧意娘一般跃跃欲试,却总是觉得争上会伤了父亲的心。
齐维桢看她眼神忽明忽暗,似乎陷进了忧虑之中,不禁觉得奇怪:“你这是怎么了?”灵均提起精神看他:“没什么,我未曾听过赵国有女子为官的,萧别古又是怎么成为三品大员的?”齐维桢轻轻点头:“她实在称得上一个传奇。今上在民间之时,萧氏由于才学成为府中的女官,她几乎与家族断绝门户,一心一意辅佐今上,多次救今上于危难之中,多有保育之功。后来今上登记,萧氏等同半个母亲,便将她封为女官,又由于她不立党派,始终忠心圣上,才学高超,今上便破格允许她入内阁。听说她今年可能告老,圣上干脆便大行封赏,封为观文殿学士,又赐勋位为上柱国。”
灵均大感敬佩:“既然有她开先例,后代可有效仿?”齐维桢笑道:“这便更有趣了。后来我朝两位最得宠的公主均不是平凡女子,因为萧大姬先例在前,便多设女史,乃至后来开偏门效仿唐朝则天皇帝开文武女科,竟然真有几位蟾宫折桂的奇女子。”
灵均嘲讽一笑:“我依稀听过扬州瘦马和苏州曼苑,还听过上雍千秋岁,怎么竟然从未听过宫中有女官呢?”
齐维桢淡淡看了看她:“纵使真有天下奇女子如杨硕珍、吴皇后,亦或是吕后上官,可是这毕竟是男人的天下,陛下不会允许真正叛逆的事情发生在史书上,她们仅仅在宫廷中点缀着,而无法真正的参与政务的决策中,他仅仅是娇宠着萧大姬与女儿们而已。”
灵均冷冷看看窗外:“也就是说,皇上仅仅认为这便是文人宫廷中的风流韵事,用来打发时间的么?”
齐维桢歪着头眯眼看她:“圣上…的确是那样的人,我认为他不会相信任何人。”
“所以他一定特别钟爱杀戮吧,仅仅是有一点叛逆的影子,就要寻找机会将人杀戮殆尽。”齐维桢看着灵均忽如其来的冰冷气息,忽然间令他无所适从,他实在不知道,她为何忽然间好似充满了复杂的怨恨?
灵均收回了那气息,她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他,那双桃花眼充满着真诚的询问:“你觉得…我比之那些女官员如何?”齐维桢倒是感兴趣:“你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为什么要和她们比呢。”灵均忽然轻轻拽住他的衣衫:“我想要你客观告诉我,我比起那些人如何,你知道的,我不想听假话。”齐维桢并没哟抽出那袖子,只是温和看着她:“虽然不知道你为何一时兴起,但是我隐约觉得,你和她们都不同。”灵均轻哼一声:“真是取巧的回答,不过你的赞美我勉强接受了。”她静静呆了半天,忽然冒出一句话来:“若非池中之鱼,怎知风霜霹雳?”
齐维桢轻轻低着头,也看不清任何表情:“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富家子弟怕还要好些,何至于总是被迫沉醉于这些无聊的全是斗争中呢。”灵均抬着头勾勾嘴角,眼神却飘得原来越远,仿佛想到了自己这十几年:“你说的倒也是,个人有个人的活法,个人与个人的命不同。有的人活了半辈子,忽然发现什么都是假的,自己活在一团迷雾中,直到知道了真相,却又无所适从。想要努力拼一拼,没有通天之力,想要放弃,却发现天性又傲又拗,这种人活的真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