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香炉的气息越来越炙热,就像他的主人一样,像锋利的尖刀可以将人伤的鲜血淋漓。姜楚一下巴枕着双手,羽睫半闭,轻轻的吹着一点点的香灰。
他自嘲笑笑,复又恢复平静,走近兵房。
屋中的蚊蚁絮叨声戛然而止。一群将官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顿时尴尬不已。
赵无咎那双铜铃大眼好似要瞪出来,手中的茶几乎要倾出去。“赵叔,茶要洒出来了。”齐维桢乖巧的添茶,淡淡提醒。
赵无咎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一把将齐维桢拉了过去:“三公子啊,你看姜大人这个、那个,他没事儿吧这个。”
旁边抱剑静坐的齐磊哼笑了一声,英俊的脸上调侃着:“你个大傻子一点儿情调都不懂,没看三公子什么表情吗。”
赵无咎透过那低垂的发丝望着少年藏起的双目,竟然冷肃的可怕。他打了打寒颤,老老实实的啜了口茶。
齐贞吉放下手中的案卷,点了点头:“姜大人这是大好了。”
姜楚一拱手拜谢:“下官这条命是大人救回来的,自然铭感五内。”
齐贞吉微微一笑:“你的命是令千金救回来的。”
姜楚一心中顿如刀割。
一旁如木雕泥塑的将官们一时间不是摔了茶杯、便是踢了拳脚,顿时屋子中奇异的热闹起来。
赵无咎忍不住就要上前去说话,齐磊又一臂拉住了他:“你又要干嘛。”
赵无咎叽叽咕咕的哭丧个脸:“姜大人都要没了女儿了,大帅这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齐磊好似一副看白痴的面孔硬生生的拉下了他。
齐贞吉微微叹气:“齐家是世代勇武,赞叹忠勇大义、不惧生死的气节。姜小姐年轻美丽,竟然有这样的勇气力量,我也实在赞叹。”
姜楚一强忍心中之痛,随意附和着:“将军过奖。”
齐贞吉紧盯着他:“想必姜大人心中有怨,这一个月来你派出去的江湖朋友,无论怎么乔装打扮,都因为被我拦住不能出城。姜大人救女心切,我实在能够理解。但是…”手中的令牌沉声掷在桌上,齐贞吉威而不露,“姜大人万不该和西辽通嫌。”
齐维桢双眼凌厉一瞥。
姜楚一解下腰间绶佩,仍旧沉着:“将军和我认识并非一二日。过去十年,我和耶律雄奇几乎都要置对方于死地。只是他借此来挑拨,楚一又奈何对方身份不得已为之。我只向借机套出小女消息,指望着自己去救人罢了。将军如果有疑,可以收回我的官契,或者是将我押送天牢。”他轻轻一笑,“本来这个所谓‘军师祭酒’便是今上一时之兴罢了。”
那声音好似千钧重重击打在齐维桢身上,他再也忍受不住冲上前去:“父帅,请慎重!姜小姐为了救城现在已经流落塞外,请让孩儿出关救人!”
屋中气氛凝滞,却见齐贞吉低笑出声:“孩子真是长大了。”
刚进屋打破这滞塞的谢言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姨夫就知道吓人,看把小三儿吓得。”俊脸轱辘着眼睛轻轻环视一周,他嘿嘿一笑:“小三儿真是笨蛋,姜大人如果藏着掖着,那才叫私贿。这样光明正大,才不能落人口实呢。”
齐维桢脑袋低着,似乎感觉周围那热辣笑意。他轻轻抬头,看见姜楚一感谢一笑。
齐贞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