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九斤眉头紧皱,房间里霎时充满压抑的杀气。
左丘翻了个白眼,“想杀人?杀了我也没用”。
黄九斤身上的气势渐渐收敛,“你觉得韩瑶怎么死的”?
左丘再次点燃一根香烟,吐出一口烟雾说道:“我又不是算命的,怎么知道”?
黄九斤耐着性子问道:“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左丘弹了弹烟灰,仔细思考了半晌才说道:“这应该不难猜啊,你知道我是干什么出身的,我背后还能是谁”。
黄九斤眉头微微皱了皱,“能不能说详细点”?左丘深吸一口烟,缓缓道:“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当年我初入仕途,也是怀抱激昂之志。有一天领导突然叫我去他的办公室,引荐我见一位来自天京的人,那位
人问我,有一件意义很重大但结果未可知、影响很深远但对错看不清、付出很艰难但收获大小不一定的事,问我愿不愿意去做”。
左丘看了眼黄九斤疑惑的表情,说道:“是不是觉得很儿戏”?“艹”,左丘突然骂了个脏字,“后来我才知道,那人是我大学同学的一个亲戚,是他那傻叉推荐的我。我当时年少轻狂,最经不住‘为国为民’这种大忽悠,被那人几
句话就鼓囊得一愣一愣的”。左丘郁闷的抽着烟,接着说道:“哪里是艰难啊,简直就是彻底的不管,刚开始一两年偶尔还联系一两次给点经费,后面就完全放养了,说是什么特殊项目,没法
报账,要我靠信仰和爱发电”。左丘叹了口气,“哎,能怎么办呢,谁叫我是个一心一意为国为民的好青年。我又很长一段时间陷入迷茫,那段日子,我一边收集资料,一边思考该怎么去完成任
务,一次偶然的机会,了解到陆晨龙的那件案子,我敏锐的感知到那件案子不一般”。左丘缓缓道:“我立即申请案件的详细材料,刚开始那人说不好办,后来在我威胁撂挑子的情况下,才给我提供了详细的材料。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突发奇想
有了个绝妙的计划”。
黄九斤面色铁青,“你不是突发奇想,是胆大妄为”!
左丘抬头问道:“你还想不想听”?
黄九斤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左丘继续说道:“我一个文弱书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上头还不给资源,我能怎么办,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力打力。我先是想方设法搭上蒙家那条线,但效果不是很好,不过从现在来看,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季铁军那边多少也算是点助力。然后我在京圈的权贵子弟中选择,选来选去,觉得王元开还勉强合格,有野心、有傲气,能不能干事儿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钻牛角尖就行,反正我的目的也不是他能干成事儿,只要他能把水搅搅浑就够了,所以我就设了个简单的局,把陆
晨龙案件的信息透露给了他,他估计到现在还以为是偶然间遇上了那个案子”。
黄九斤冷冷道:“他差点害死山民”!
左丘瘪了瘪嘴,“要是想听就把嘴巴闭上,要是想说话,你慢慢说,我听着”。
黄九斤撇过头去,看着窗外。左丘缓缓道:“再后来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找到黄冕建立了现在这个所谓的小团队,然后再次回到东海,找到陆山民,以他为核心,实施了一连串的计划”
。
说完之后,左丘停了下来,再次点燃一根烟,深吸了几口之后,问道:“还有没有问题”?
黄九斤转过身,一双虎目直勾勾的盯着左丘,“你,或者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左丘理直气壮的说道:“当然是为了这个国家好”。
黄九斤冷冷道:“我问的不是这些大道理”。左丘思索了片刻,一脸为难的说道:“你如果想问具体的目的,那你可真把我难住了,说实在话,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影子这股势力,你说他有罪没问题,但你要说他罪恶滔天好像也不太合适。你说它不该存在有道理,但存在即合理,他既然存在,就说明有它存在的必要。你如果想问我它到底该不该被彻底清除掉,我还
真没法回答你。”左丘停顿了半晌,缓缓说道:“随着调查的越深入,越是令人胆战心惊。有时候我会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影子不是一个什么组织,他仅仅是一类人,这一类人有
很多,是杀不完,也不能杀完的。也许领头的那批人有些偏激,但身处其中的大部分人有着完全可以理解、也应该理解的诉求。”
黄九斤眉头微皱,“你对他们产生了同情”?
左丘摇了摇头,“我是个坚信以法治国、依法治国的人,坚信任何事情都应该在法律框架内解决,只有这样,法律的威严才会彰显,权贵的特权才会被限制”。
说着,左丘看着黄九斤,说道:“你是个军人,当然也更加无法容忍那些作奸犯科的行为,哪怕对方的目的是好的,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就不一定了”。左丘缓缓道:“九斤兄弟啊,其实谈论这些毫无意义。这局棋下到这一步,临近收官了,影子这个组织逐渐清晰,逐渐浮出水面,上面的目的差不多达到了,我们这些棋子的作用也差不多发挥完了,至于最后影子会怎么样,我们会怎么样,那就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了,你说,我该怎么给你一个肯定的答复,又怎么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