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间,洁儿果真时常陪着盛儿,看他练武。享受着从玄平那再难重现的天伦之乐。
而今日,她特别不安,因史女午後入宫通传,圣上今夜将摆驾凤仪宫。檍洁内心暗涌真相瞬间翻覆淹盖理智,她落坐梳妆台前,盯着那只压藏柜中多时,展丰送予她的大婚册封贺礼。
日渐西落,檍洁右手不时伸进宽袖中抚摸着另手腕间的羊脂玉镯,踌躇望向眼前正挥汗过招的盛儿与齐展丰,见两人分出胜负,盛儿拱手谢师,移步让随侍擦汗。
檍洁见盛儿背对两人,便朝齐展丰身旁走去。
「齐将军,有劳您次次费心教导盛儿,天冷又起风,擦把汗,免得着凉。」
檍洁说完,拈起湖水色绢帕,抬手朝展丰脸颊伸去。
「应该的,不敢劳驾娘娘亲自动手,末将自己来。」展丰抽走绢帕,旁挪一步低头擦着。
「还有这里……」洁儿轻踮起脚,折抓袖口当帕巾,柔抚吸去他耳後至颈的汗珠。「这伺候人的事还是女子做来顺手合适……」洁儿口里的热气与身上栀子花的暗香干扰着展丰思绪,竟让他想起从前宅院里练剑休息时,洁儿也是这样为他擦汗,那时他会不顾旁人眼光,直接亲昵地搂住她的纤腰,望着她盈盈笑脸低着头娇羞地为他拭去上身湿热的汗水。
展丰忍不住偏头回视,眼前的她有着不输回忆的慕恋神情,少了娇羞反多了分自然笃定,他呆看至有些迷失,晃如梦中。回神瞬间他反扣洁儿手腕拉起,像要证明这不过是自己的想像。
洁儿仰头望向他不知所措的神情,泰然自若微笑问「齐将军为何至今仍孤家寡人,没想过找个伴,相互扶持照顾。」
展丰放开洁儿的手,退後两步,续擦着汗苦笑「末将此生挚爱已逝,注定孤独终老。」
洁儿故意道「看将军如此痴情,想必夫人相伴左右时,很是幸福。」
展丰避视洁儿,叹道「不,我愧对她,就算用尽余生,也无法弥补。」
「娘娘,娘娘……」
两人寻声回头,是御前侍寝的宫女。
檍洁正色问「何事如此惊慌?」
宫女看向皇后身旁的男子,一时语塞。
檍洁免去宫女顾忌「齐将军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宫女低下头怯懦道「常妃刚刚小产,圣上他……」
檍洁面无表情,淡淡接话「今晚要陪着常妃,不到凤仪宫?」
宫女头更低轻答「是,娘娘。」
檍洁神色有些落寞,仍合宜浅笑「知道了,你顺道带皇子先回去吧,我等会请齐将军送我回宫。」
洁儿送走两人後,转头对上展丰带有愤恨的眼神,不解地问「将军何事心烦?」
「他常这样对你?」展丰口气有些失去应有礼教,只因兆玄平竟然违背当初约定。
檍洁嗤笑「他,你是指圣上?齐将军,你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