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管事心想,三爷终归是按耐不住,这魏檍洁还真是奇特,能让一向不问世事的三爷如此牵挂,要是他看到圣上下诏将她许配给齐展丰为妾……「回三爷,喝了。您交待的,也如实说给那姑娘听。」
玄平双眼定在摺上齐展丰加官进奉的文字,跟着顺读至赐婚片段,情绪仍似无波湖面般平静「她有何反应?」
胡管事想了想「微怔,後慎重点头。」
玄平阖上摺子,接着起身转看侧墙轴画,淡淡出声「你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胡管事带上门後,玄平伸手触摸画上的栀子树,脸上泛起淡淡微笑,想像檍洁『微怔,後慎重点头。』的模样,三年前他见过那神情。
当时他问檍洁喜不喜欢他……
*
那日他怀里揣着临别赠礼,躲在圣贤殿外,等着檍洁自慎学堂出来。但见她身後跟着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们,又隐起身走避。
「洁儿,你明日出宫,这之前还想我们陪你去哪玩?」下了早堂,皇子们围着洁儿问。
檍洁摇摇头「不了,我想去找太后说说话。」
太后?皇子们举旗投降,面面相觑後由老四发难「那……你自行去吧,恕不相陪,我可不想又被她老人家留下来背书。」
檍洁插腰扬脸道「谁叫你们不用功,人家玄平都不怕背书。」
二皇子不服气,高声嚷回「玄平?你哪次见太后问过他?」
檍洁搜索回忆,太后跟皇后好像连正眼都没瞧过玄平,怎会考他学问让他表现。她突然很想玄平,想知道他正做什麽,该不会又在啃书吧?
「反正洁儿要去见太后,不跟你们说了。」
檍洁朝太后寝宫方向走去,趁无人注意时,偷偷弯到西苑藏书阁,见无人守卫,悄悄推门溜进去。阖上门後,一阵纸霉味飘来,一排接一排高耸连顶的柜子,连四面墙都占满了书籍,阳光几乎透不进来。
檍洁心想,藏书阁缺乏日照,阴暗潮湿,书本摆上一年半载绝对生虫,难怪要定期晒书。她吸了几口霉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快步朝最底那间有开窗的小书房走去。
见房门半开,檍洁得意地在心里想着「就知道你在这。」跟着蹑手蹑脚跨门槛,接近背对她端坐桌前,朝窗借日光同时翻看好几本书的玄平。
玄平听到脚步呼吸,和淡淡栀花香,出声唤她「是檍洁麽?」心想她刚不是要去见太后?
洁儿从暗处走出,嘟着嘴回「真没趣,又叫你发现了。」随後走至他身旁。
「也只有你会到这儿找我。」玄平落寞却满足。
洁儿撑着下巴,肘倚那红木方桌,眼溜溜看向玄平面前两三落书本「你在看什麽?……皇帝内经、穴位图、草药集……看起来好深奥。」
「是不容易懂。」
洁儿指着褐色兽皮封包的书本问着「这本是什麽?字好奇怪,好像蚯蚓。」
玄平脸色一沉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也只有我看得懂。」
洁儿不想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