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同时感觉窗外初昇的朝阳,竟是如此刺目,象徵那两人初萌的恋情,逼他不得不放下布廉,激动地想起临走前的交待。
『确定安全脱险後,再把药涂在手上解毒兼治烧伤。』
『在齐展丰怀里,她就觉得自己安全脱险了?』三爷闭上眼,不让嫉妒蒙蔽理智,明知现下唯有齐展丰能救檍洁。但他就是无法忍受目睹一切发生。於是决定打道回府,差人赶往殿前录事处,转告记事尚书三王爷头痛宿疾复发,今日无法早朝。
回程车行中,三爷左手指腹撑倚太阳穴,靠倒窗楞一角闭眼沉思,原以为能不动声色看着齐展丰将檍洁从刀口下抢救出来,最後一刻内心竟还是燃起不甘心的妒火。
三爷一遍遍自问,为何只能默默关心保护她,然後,眼睁睁看着她爱上别人,投进别人的怀抱?这一切究竟值得吗?他怀疑,却无力成为扭转情势的人,这局的下一步不管是不是如他所想,都得硬着头皮走下去。想到这里,他消失许久的头疼徵状看似又将复发。
*
早朝钟三鸣方歇,群臣已齐列圣殿,朝天子扑跪行礼。
兆王方坐定,一眼便瞧见那年少却足智多谋,诈敌致胜的齐统领。立即示意宣封之事。
朝堂宣司扬声道「齐统领上前听封。」
展丰自行列走至中道,趋前三步谢恩并跪地听封。
兆王见其步履稳健,行止俐落,声色饱满,不似大病初癒。安慰之余更是欣喜兆国代有将才辈出。
圣上频频点头,命其起身候封,更罕见地赞誉道「爱卿此番征战,足智多谋,英勇杀敌,扞我中土,功不可没,想要什麽赏赐尽管开口。」
展丰恭敬作揖回应「回圣上,臣想以官爵厚禄,向圣上换一请求。」
「是何请求,但说无妨。」兆王挥了挥衣袖表示容许。
「回禀圣上,可否容臣於朝事过後再行启奏?」展丰仍是面色凝重低着头。
「爱卿究竟所谓何事,需推延至迟?」圣上更加好奇,倾身追问。
「微臣请求尚涉私情,冒昧奏禀,恐误圣上与众大臣商议国政要事。」
皇上虽有些悻然,仍是爱其刚直谦礼性情,於是笑应「爱卿如此以国事为重,朕深感欣慰,准予缓奏。」
漫长早朝似永不结束,檍洁彻夜未眠又饱受惊吓,骄阳下渐要化成人乾。
「渴……」太阳益发炙热,亮光照得檍洁快睁不开眼。「水……」檍洁试着额角汗水,阻止一再流入双眼的刺痛感,喉间乾燥至无法吞咽。
高檐梁柱两旁的候差宫仆使眼色悄声互问「欸……你们听她嘴里闷哼着什麽……不会要晕过去了吧?」
另一人暗道「你也不瞧瞧,太阳都快爬到头顶,她跪於殿外十尺的烈日下少说也有两个时辰。」
此时台阶下走来一名中年仆役,腰间配牌是靛青色,他朝大殿门边殿前录事处走去。身旁还跟个提篮丫鬟。
「两位爷,辛苦了。」
「您是三爷府的胡管事?」录事处杂役瞥了眼他的令牌,直起身招呼。
「欸……三王爷今日身体微恙,差我前来等候退朝,询问录事尚书关於王爷上奏的几个摺子,圣上懿旨为何。」
「这样啊,不过看来今日要过午才退朝……胡管事你看那跪着的女囚,都快昏过去了,圣上还没空审呢!」
「是…老夫明白…啊,对了……今日天热,王爷特别吩咐奴才准备凉茶。三位趁冰凉喝几口解解热。」
说完示意丫鬟取出凉茶给三人轮流斟上一杯解渴。
「那真要谢谢三爷,也谢谢胡管事啊!」
「哪的话……」说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