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一承摇摇头。
“武庚纪这奸细。”知道她行踪的人不多,除了暮春秋就只剩下武庚纪了。
“等等。”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所以,我在纽约的一切你都知道?”
那些梦境其实不是梦境,是他真的来了,在她身边默默的关心着她。从头到尾,分手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邢一承的脸上难得浮起不自然的红色,他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放心不下你。”
她沉默,端端正正的坐在位子上,低垂着眼睑不知在想什么。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那是意外。”前几次去的时候刚好都碰上她手术结束,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不甚清醒,根本就不知道他来过。
后来她自闭症复发,除了武庚纪谁都不肯见,就连张碧玉也是被拒之门外。
他收到消息匆忙赶来的时候已是半夜。
武庚纪打着哈欠,目含泪水,将她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便不管不顾的去睡了,回去前还好心的告诉他暮冬夏的房间。
厚厚的窗帘遮住了银白的月光,昏暗的房间只有床边那盏橘黄色的小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越是靠近,邢一承越是放轻了脚步。
她睡得不大安稳,侧卧着身子缩成一团,薄被滑过一边,只盖住了半个身子,连在睡梦中,仍是紧皱着眉头。
化疗掉落的头发已经长出了半寸左右,相比在医院蜡黄消瘦的脸,现在已经渐渐恢复。
他轻轻帮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细细的看着许久未见的她。
“阿夏。”邢一承低喃。
谁知,她没有睡熟,他一碰,她就醒来了。
时隔半年,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他左手虚握,轻咳两声想要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
她倒是先出声了:“阿一,你来了?”
语气轻快,仿佛两人只是昨天才分开,今天又见面。
“嗯,我来了。”
“你都不来陪我,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害怕。我听不懂那些外国人的话,不敢出去,我想回家,可是,奶奶去世了,我再也没有家了,我能回哪儿去呢?”她的话轻飘飘的,在这寂静的空间空洞得可怕。
“你还有我啊。如果你不喜欢这里,我带你回家,好吗?”他为她拂去眉心的褶皱,动作轻柔。
她笑了,很开心很开心的笑。
“阿一,你真好。”能听到你的声音,知道你的心中还有我,这就足够了,虽然这只是个梦。
她带着笑,眨巴眨巴的闭上眼睛,又陷入了睡梦中。
是的,她一直以为这只是个真实的梦境。这么久以来,她不敢去求证,生怕希望过后又会是深深的绝望。
“对不起。”因为我的任性和自以为是,让你痛苦你这么多年。
邢一承腾出手揉揉她的发,宠溺一笑:“那以后就不要这么轻易的说分手。不管什么事,我都陪着你一起面对。”
“嗯。”
——
“暮冬夏!”模糊间,她依稀听到有人在喊她:“到我办公室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