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衡狐疑地看着我,回答:“画完了。给你减了十五个,把剩下的一半记住就行。”到底不曾多问。
嘿嘿。我笑了。就知道谢玉衡舍不得折腾我。
现在来看,我似乎会在做梦的时候见到一些从前的事。可惜内容不多,若直接给谢玉衡讲,他十有八九会重新找来大夫,然后空欢喜一场。不如我再梦梦,尽量记起更多东西,而后把好消息一股脑地说给谢玉衡。
“不过,”他又说,“你不光要记住穴位在纸上是什么位置,还得分出来它们在人身上在哪儿,知道吗?”
我:“啊?”
谢玉衡:“我不懂你的功夫,但有一点,你的内力颇深厚。想要将它们调动起来,就得明白它们在身体中藏在哪里、平日如何行走。再有,剑术、刀法这些不好速成,却有一条颇简单的路子你可以走。打架的时候,直接将内力往敌人那些会让人麻痹、疼痛的穴位灌进去,能有大用。”
我:“很有道理,但我也有内力吗?为什么之前一点感觉都没有。”
谢玉衡:“……v fable v”
他又无语了。我无辜地看着他,心中可惜。要是他现在不在桌边,而在床畔,我还能拉拉他的袖子。
这个小心思很快有了实现的机会。片刻后,谢玉衡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我旁边,“也对。”
我看着他的动作,心头期待。他明显是要与我亲近,而无论是怎样亲近,我都一定要开心心心心——“谢玉衡!”
我大惊失色。
“你你你手往哪里放呢!”
“丹田。”他淡定地说,“内力一般都聚在这里。乖,别动。”
理智告诉我要听他的话,身体反应却完全是另一回事。平常他背我、揉我脑袋、捏我脸颊下巴……这么多事儿都干过了,换药时更不用说。可这些时候,我的注意力往往更集中在伤口的疼,与他“相斗”的较劲心思上,就连今天早晨,同样是他的掌心贴着我的皮肤,我都更专注于胃部逐渐缓解的难受。从未有哪次像是当下,我的最大念头是“他在碰我”。
隔着一层衣服,他的手掌便落在我的腹部。热乎乎的,就像他给我揉肚子的时候一样。
却又明显有所不同。那个时候,所有热意都涌向了我的胃。它们聚集一处,不会分散,不会远走。
哪像现在。我先是觉得腹部——是他说的“丹田”吗——很热,再接着,那股热度开始往外流淌,在很短时间里蔓上我的胸膛、我的肩膀、我的手臂……不光是往上,同时也在往下,连脚趾都跟着变热了。
“现在是什么感觉?”
谢玉衡温和地问我。
“在动。”我迷迷糊糊说,“像是一条小河。不对,是温泉。”那么热。
谢玉衡笑了,说:“你还知道温泉……好好感觉,记住它们是怎么流的。哎呀,沈浮,你按我的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