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简站在书桌前看桌子上的书,谭城宣在后面抱着他,低声道:“小简,高二那年我看见你爸下狠手打你和你妈,当时我想如果我是你,一定会和他同归于尽。过了很久我才明白,你骨子里一点不冷,有时候你自己都不愿意承认,你还是爱着他们。”谭城宣用嘴唇亲昵地蹭顾简的头发,“只要你爱着,生与死都不是距离。”
顾简很久之后才开口,脸上没有过多的悲伤情绪,“从前他们吵的不得安宁的时候,我在心里有过很恶毒的想法,我想他们怎么不去死呢?最好我也死了。”
“可现在他们不吵了,却活不了了。”顾简哽咽:“我想不通,难道我有过那种想法,就十恶不赦吗?就一定……一定得在得到之后尝尝这个滋味吗?”
“从前他们吵得天翻地覆时我无能为力,现在我依然无能为力。城宣,我怕极了这种抓不住东西的感觉,我想说服自己没有错,可我说服不了……”顾简被谭城宣掰过身面向他,身体晃的站不住,眼睛干涩,低着头痛苦地低语。
谭城宣用手抚他的后脑勺,“你从前说父母和子女就是相互亏欠,现在怎么忘了?他们欠你一个幸福的童年,你也欠他们一个尽孝的晚年。现在打平了,下辈子你们就能做最平凡的亲人了。”谭城宣试着把顾简揽入怀中,“小简,别把自己压的太狠。要说恶毒,我小时候被我爸揍的时候,也恨不得他再也别回家。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善人。我们不是佛。”
“这辈子缘尽于此,小简,放过你自己,也放过他们。”
六十一
杜罗坐在办公椅上脸色沉的像阎王,活生生训了顾简一个小时。顾简家庭出事情有可原,但是招呼不打的翘班一个多月,开始几天杜罗还以为他被人绑架了,电话打过去没人接,去学校也没找到人,最后还是马薇薇跑到华都给顾简请的假。杜罗差点就要报案了!
顾简等他发泄的差不多,端着茶水递过去:“杜老师,喝茶。”
杜罗:“……”
顾简等他接过杯子,微笑道:“听说您上周竞聘主编成功啦?恭喜恭喜。”
杜罗斜眼扫顾简一眼,“你赶紧收拾好进入工作状态,一毕业就来给我帮忙。别想着偷懒。”
要说杜罗这人,不到三十的年纪,工作起来雷厉风行,脾气坏脑子转的快,短短几年爬到集团中层,算是年轻有为了。顾简跟着杜罗的时间不短,知道他这人是嘴硬心软,而且对人亲疏有别,在生人面前高冷,在熟人面前就是可劲的埋汰。日子一久,顾简在杜罗面前也不似在别的领导面前拘谨。他被杜罗那目光一扫,立刻想夺门而逃。杜罗典型的整人唯亲,折腾自己人来从不手软。
杜罗喝一口茶,“过两天你陪我去开个会,青年创业者洽谈论坛。咱们去踩踩点,到时候约几个长得帅的做采访出特辑。”
顾简憋笑:“这还得看脸啊?”
杜罗:“那当然,这特辑做出来就是往学校里卖,长得好看才受小姑娘喜欢。”
杜罗起身准备出去开会,顾简在他前面准备去开办公室门。杜罗叫住他,“小顾。”
顾简转过身看领导。
杜罗笑笑,单手给顾简一个拥抱,“坚强点小家伙,路还长着。”
谭城宣的工作室地址离z大比较远,两人回到江州后,都忙着工作,往往隔几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