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叫人给燕锦书和姜欲晚搬去了两盆,得了两个人拼命地说他,哪有送人送菊花的,说她不是送菊花,而是想把人送走。
可是萧映绾不管,她最近就是很喜欢菊花。
她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腹部渐渐隆起,她已经能感受到胎动,孩子并不大,穿上衣裙,仍旧如未出阁的少女身量纤细。
因为养病,江遇并未给她过多的限制,她可以出府。
她会每隔三五日去看母亲,自从叔父一家出事,萧映绾总是感觉母亲苍老了许多。
好在明年,圈禁就可结束,她也好能够与母亲团聚。
公主府,她依旧在命人好好看守和打理,她不想母亲回来的时候,府中破落,什么时候都不能失了体面。
她也会去偷偷看父亲,一来一去,要走上好久,燕锦书与姜欲晚不放心,自然要陪着。
萧映绾怀着身孕,不敢去见陆韫,总是怕又起了什么风波。陆韫总是经常上战场,每次却像是不要命了一般,他的功绩已然封无可封,只是他仍未娶妻,家中甚至连个妾室都没有。
世人皆传,文有江遇,武有陆韫,大宣幸矣。
而江遇,他已经废了太子圈禁,扶持了二皇子上位,萧映绾知晓,其实太子无德,二皇子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随着二皇子上位,江遇坐稳内阁首辅,这一场党争,以江遇问鼎朝堂而胜出,从此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此他可以竖清壁野,海晏河清。
除却私人感情不谈,萧映绾从来都觉得,他是一个好官,会居庙堂之高而先天下之忧,这样的人好似生来便是要匡扶天下的。
她刚刚认识他的时候,他眼里有光,他在斗诗的时候,在他救出她的时候,在他在人群中对他说,放榜还真的没想来的时候。
萧映绾眼底闪现意思落寞,江遇,那个狂傲的江遇,她们认识的时间真的太过短暂了,好像只有三次。
而她嫁给的那个江遇,却不是她遇见的那个江遇。
如今他为官几何,他成了权势滔天的权臣又如何呢,与她也无甚干系了。
萃华酒楼内,萧映绾趴在窗台上,无聊地看街景。
她记得,那场大火她好像就在现在的位置看见江遇。彼时他站在桥头,一身白衣,如同画里走出的谪仙,站在烟火之中,飘飘出尘,不染凡间气。
她那时候觉得江遇上辈子一定是一个无情无欲的神仙,站在云端俯瞰众生,用慈悲与怜悯,挽救苦难。
如今翠华酒楼早已经修缮好,甚至比之前更加华丽。京城贵族世家公子贵女都喜欢在这酒楼里,三五常聚。
燕锦书见萧映绾望向远方出神,她张口对萧映绾道,“听闻今年宫中有赏菊宴,某人这么喜欢送人菊花,一定要去看看的吧。”
姜欲晚笑起来,“别人我不知道,咱们绾绾最近这么喜欢菊花,那是一定要去看的,最后也用送这个送那个,大家都能看见。”
萧映绾被两人的话逗笑,“说得像是我不去就是我人生遗憾似的。”
三人纷纷笑起来。
燕锦书与姜欲晚对视一眼,在她们眼里,萧映绾就像是寒梅、傲柳、清菊,只要给她一点点的阳光,总是能够看到她向上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