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千语一惊,心口又乱又痛。
乱是怕自己刚刚太过口无遮拦。
痛是幡然惊醒,这是他第一次跟她翻脸。
其实,他不是她的谁,他们之间更没越雷池半步,他们萍水相逢,她若有激怒他的行为,他斥责她也正常。
冷千语纠结地拧着眉,“对不起大人,民妇这就滚。”
音落身转那一瞬,眼角似触及某人身形一动,拉住了她。
人到了她面前,脸色
冷千语急忙垂下眼,半点之前的自在都没有。
“你心中,本官究竟是什么样的?”他的气息厉厉覆在她的发顶。
冷千语一惊,六神无主道,“大人,你是云中龙,我们是地底泥,是民妇逾越了,心急乱说话,若大人要怪罪就惩罚我一个人好了,我的孩子是无辜的。”
萧祁域听得心中冷笑,真是好样的,在她心里恐怕除了将他当成病人就只能是个掌握生杀大权的内阁首辅,首辅是冰冷的,只要旁人说错一句话就会身首异处。
爪良是她的恩公,同样是救命之恩,她似乎总是忘记还包括他萧祁域在内;同样是因此产生的交集,她却总对着爪良笑,还喜做暧昧,对他,却总隔着千重万重山。
“所以,你是认为本官问的这句话无关朋友,只是想要向你发难?”他近乎粗暴地挟着她的手臂,
冷千语缩了缩颈子,更不敢去多看他一眼。
下巴促痛,被他狠狠抬起,迫与那双凶戾的目光相对。
萧祁域等着,却始终没有等到答案。
将这份沉默看作默认,他心中强压着的异样情绪再次冲袭而来。
眉头一皱,大掌扣上她的后脑,俯身吻住她的唇……
从沉烈到暖腻,不知过去多久,他放开了她。
冷千语讶异地抚着唇瓣,不知所措地避开了眼。
若说上次的吻是捉弄,那这次的这又算什么?
在封建制下的西凉,是不允许寡妇另嫁,女子在漫长岁月中的孤寂是不被世人同情的。
于她而言,她也不想跟古代人谈恋爱,并非她怕寡妇身份追求真爱的路有多艰难,只是她最终都要回去,何必留下一地鸡毛。
须臾,她冷笑了声,望向神情淡然的他。
他沉鹜的眸子好似寒潭一般无波无澜,好似对这番举动压根没有半点羞愧自责。
这也好,她才能逼着自己放狠话。
“都说文人风流,怎么地,在大人离开王家村之前,还打算做个情种?”
他的眸瞬间红了,急道,“你明知不是这样。”
冷千语近乎狰狞的笑起来,大力甩开了他的手,嘲讽地语气夹着一丝心碎,“那大人为何要这么做?别欺负我一个妇人无知,我也听过不少话本子,风流才子到处留情,躲个雨都能跟那家女儿躺床上去了,辱人身子一走了之,大人是想玩这种渣男游戏?”
“冷千语。”如切碎玉般,声重且利,语气有他的着急和愧疚,他想解释,但冷千语比他更快。
她眼眶湿热,强抑喉间不断升腾的湿热,嘲讽起,“民妇还是希望大人叫我阮冷氏,这样我才会记得大人是高高在上的内阁首辅,我只不过是个寡妇!”
话说到这她没再继续,萧祁域是个聪明人,他会懂她的意思。
待她彻底恢复理智时,人已坐在家门外的台阶上,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跑出来,要羞愧落荒而逃的那个人绝对不该是她。
闭上眼,气怒懂,“系统究竟什么时候能修好?”
【还需要一天。】
冷千语顿时喜出望外,打起了几分精神确认,“也就是说明天我能回去了?”
【系统时间是按照你生活的时代计数,但你在西凉呆一年,系统计数只是过了一个钟。】
“什么?”她一声惊叫,飞在云端的身子俯冲下来摔得极痛的感觉她尝到了。
“这样算,我岂不是才刚到单位停好车?”
【没错,如果算得再精细一点,你在西凉这几天也就是刚扒掉小车钥匙的时长罢了。】小爱说罢,就见冷千语眸子在四周急转,似在寻找什么。
小爱同学撇嘴,【宿主你要找石子打我?】
“不,我想找个东西自杀,我不能忍受自己还要在西凉呆上二十四年。”
小爱抹了把虚汗,【宿主稍安勿躁,你若香消玉殒可就回不去了。系统已在加紧修理中,或许下午就好了呢。】
“下午修好也要五六年啊,你能理解我的心急如焚吗?”
【我现在就把宿主的诉求反馈上去……】
小爱跑了,任冷千语喊破了喉咙都不敢再出来,留她自我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