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众人都有些感慨,席上气氛渐渐轻快活跃起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好些菜式,配上宫中确实是最好的食材和热腾腾的汤底,这一顿锅子大家都吃得很是愉悦满足,脸上全都露出了笑容和血色来。尤其是四个侍女,她们在宫中自然早就听说过太子挑剔好洁的名声,又是被皇帝赐给被幽囚中的太子,人人都战战兢兢,没人会觉得这是好差事。
一则进来就和打入冷宫无异,二则这位太子被幽囚惩罚,必然心情不畅,她们又是皇帝所赐,继后选去的,太子必然要迁怒于她们,贵人生气,打死一两个宫女,那根本就不算个事。
没想到太子不曾迁怒她们,不仅赐名,晚上还赐同食,气氛融洽。在宫里,主子是否好伺候是奴婢日子们是否好过的关键,如今看来虽然是被关着,但是只伺候一位主子,这活就少多了,主子再和气体恤下人,那日子可就好过了!虽说是关着,她们这些宫人在宫里,本来也就是拘在内宫里,规矩森严,一步都不许乱走的,如今能够在这函宫里清清静静的,伺候一位主子,不得不说几位侍女提着的心都慢悠悠放了下来。
容璧很快吃饱了,便吩咐蔡凡:“今晚说的菜式,都记住了,明儿开始一道一道做了给大家尝尝。”
众人都连忙谢太子赏,容璧点了点头,起身披了大氅,到外面避风的游廊里头走了走消食,严信陪着他,容璧看了看雪景,便就回了书房找了本农书看,一边想着那山洞种菜的安排,一边又吩咐严信:“明日替孤去找找药膳方子的书来。”
严信应了,只以为太子是晚上听了菜有了兴趣,又道:“要不奴才去太医院问问,拿些药膳方子?”
容璧满意道:“那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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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观中,刚刚双修过吃过丹药的元自虚精神饱满,面色红润,正慢悠悠打了一套拳,一边听一旁的内侍回报,收了拳笑道:“不错,我这个儿子一贯孤高好洁,忽然让他宠幸丫头,确实为难他了。一起吃个锅子,也算是个让步的姿态,看来关久了,也有了些长进了。”
他心情愉快,只觉得自己这个孤高不逊的儿子,总算低了头,当然还是有些少年意气,但这又显得这低头分外珍贵。如果太子被关了几日,就真的能够俯下身来宠幸那些丫头,能屈能伸,他反倒要深深忌惮和厌恶了。
如今这仿佛低了头,又仿佛还是要守着自己那根傲骨,他反而感觉到了愉悦,感觉到自己终于再次掌控住了这个将来能够取代自己位置的儿子。他曾经对他充满了期冀,他也是自己最喜爱最寄托重任的储君。太子一天一天长成,容止出众,岳美姿仪,朝臣拥戴。而他却如日暮西山,身体的衰败让他感觉到了权力的流逝。
他接过一旁道姑们奉上的巾帕,擦了擦汗,又问:“让太医院那边不得藏私,太子要药膳的方子,都细细给了。”
李东福笑着应了,又问:“午膳陛下要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