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征不想激怒她,便点点头:“好,没问题,你告诉我你从哪里弄来的牛轧糖,我就放了她。”
“我……这东西不是我买的,是我爸过生日,亲戚送的,他不爱吃甜食,我妈牙口不好也不能吃,就给我了。我哪里知道是毒品啊。”马幼珍想到这事就冤枉死了。
裴远征看她不像是在撒谎,便问了问那个亲戚的名字。
这一问,裴远征傻眼了:“冯薇?那不是甜甜的同学和室友吗?”
“对啊,是她带过来的。”马幼珍想想有点后怕,赶紧补充道,“你是不是怀疑她接触了毒贩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最内向了,胆子也小,怎么也不可能是她,她肯定是不知情的。”
裴远征只好再去调查冯薇。
这一查,便查到了羊丽华身上。
原来这羊丽华缺钱养活孩子,之前在学校招摇撞骗还有人买账,后来她回回考不过霍恬恬,仿制人家的衣服也是针脚丑陋,不伦不类,渐渐地,便不再有人上当了。
加上她的一号狗腿子许倩被揭发是靠许佳透题考的大学,被学校开除了。
所以羊丽华现在真的是穷得叮当响了,而她又要养活孩子,怎么办呢?
就在她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知道明天和饿死哪一个先来的时候,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找上了她。
她并不知道那牛轧糖是毒品,只知道对方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帮忙把牛轧糖带给冯薇,让冯薇拿去给马幼珍的爸爸做生日礼物就行。
一次辛苦费就是三十,羊丽华没有道理拒绝。
这么一来,马幼珍便通过这么一个弯弯绕绕的渠道,接触到了毒品。
裴远征调查清楚一整个关系链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肯定有马幼珍的亲戚出卖了她家的情况。
否则的话,只是一包牛轧糖,墨镜男人到底哪里来的把握一定会被马幼珍拿去吃,又哪来的把握一定可以借此接触到裴远征?
这件事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贩毒,而是要污染裴远征身边的人,好让组织上怀疑他,堤防他,放弃对他提供支援和保护。
而这个马幼珍,又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裴远征的女朋友,自然就是最好下手的对象。
这个毒计并不高明,但是很成功。
很快就有人把这件事捅到了首都那边,裴远征为了自证清白,同时又不想拉其他人下水,便单枪匹马,孤军深入。
连朱进和夏晴他们都不知道他的行踪。
等朱进接到电话的时候,收到的却是裴远征倒在血泊里,刚被送去抢救的消息。
霍恬恬回到广州的时候,当地的电台广播里正在插播一条新闻。
主持人说的是粤语,所以她只能半听半猜,勉强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黄埔,枪击,香港富商。
车子摇摇晃晃进站,司机把腿上的收音机关了,免得检查的时候抓住他一心二用做文章。
霍恬恬抱着猫蛋儿等别人走了才下车,她蹙眉打量着那只收音机,在心里问猫蛋儿:“你听懂了吗?是说香港富商在黄埔卷入一起枪击案吗?”
“好像是的,等等,小寿带发了个视频过来,你看看。”猫蛋儿赶紧接收了消息。
霍恬恬打开一看,原来是裴远征在医院里抢救,多个医生围在手术台前,无影灯下,裴远征那一张脸毫无血色,惨白一片。
霍恬恬吓出一身冷汗来,赶紧问了问寿带鸟地址在哪。
下车后便赶紧去学校工作站通知韦昊和夏晴,三人一起骑车往黄埔那里的岭南医院赶去。
到了地方,却见守在手术室外的居然是龚轲和朱进,旁边还有两个警察,似乎正等着手术结果回去复命。
龚轲见到韦昊,很是雀跃,下意识想过来跟她说话,却被韦昊躲开了,她盯着那紧闭的手术室门,看向了朱进:“你是裴先生的同事吗?他伤到哪里了?会不会死?”
“不清楚,半个小时前龚轲发现了他,给我打了电话,他说这是裴叔之前交代过他的号码。”朱进看了眼夏晴,神色淡淡的,竟看不出什么波澜。
夏晴没点点头,扶着霍恬恬,安慰她:“吉人自有天相,裴叔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别怕。”
霍恬恬看着紧闭的抢救室大门,犹豫再三,还是去找医院的负责人要了一套无菌服,要求进去帮忙。
那负责人原本是不答应的,直到他看到龚轲过来说情,这才点了头。
韦昊见状也想跟进去,可是龚轲没有松口,那负责人便也没有答应。
韦昊蹙眉,狐疑地打量着龚轲:“你挺能耐啊,连医院的人都听你的?”
“合作关系。”龚轲卖了家里的一些古董,正经成立了进出口贸易公司,刚刚帮助医院引进了几台先进的设备,当然在这边能说得上话。
韦昊并不知道这些,只当龚轲还在造船厂上班。
这会儿龚轲不愿意解释,她当然无从知晓。
龚轲反问道:“你进去做什么?你这么关心他?你怎么不问问孩子好不好?”
是啊,她很关心他,不关心孩子,不可以吗?
被威胁和囚禁生下的孩子,指望她能有什么感情呢?
韦昊不说话,背过身去,眼中噙着泪,站在手术室门前焦急地等待着。
霍恬恬进来后,主刀医生只看了她一眼,便默许了她的存在。
旁边的助理医师倒是问了一声:“谁让你进来的?”
“你们院长。”现在不是低调的时候,霍恬恬直接自报家门,“我是霍齐家的女儿,伤者的外甥女,77年高考状元,中山医学院临床医学一班的霍恬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