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振华其实是故意没说那个要紧的情报,因为他也不确定真实性,怕自己媳妇白高兴一场。
只能硬着头皮,道:“总之,有个很关键的人好像被关在了里头,你快帮我认一认。”
霍齐家蹙眉,拿着地图坐在了堂屋里,仔仔细细打量起来:“这种局部地图很难辨识,一来没有地标,二来没有独特性,你叫我怎么认?就说这山洞,但凡有山川的地方哪里不是一堆?再说这地牢……慢着……”
霍齐家总觉得这地牢下面的地貌有些特殊,似乎是个天然溶洞。
便问道:“你们岛上哪里有溶洞你知道吧?”
“溶洞?那还真不少呢,咱一个一个找过去?”谢振华也是尽力了,谢玉秀只知道这么多,具体在哪个位置不清楚。
霍齐家想了想:“你们本地有地质局吗?有的话明天我去问问。时候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齐家,我……”谢振华欲言又止,想想还是没有提她大哥的事。
死而复生什么的太玄乎,要是真的还好,要是假的,那无疑于在她伤口上撒盐,还是等十拿九稳了再说吧。
他叹了口气,地图留在这里,直接出去了。
霍齐家坐在煤油灯前,又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会,还是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便打算回屋继续跟孩子们聊天。
就在这时,孟恬恬过来了,她伸出手来,平静地说道:“妈,借我看看。”
霍齐家没多想,以为她只是好奇,便将地图递给了她。
不想,孟恬恬的视线里,这地图却是个关键道具,这会儿正通体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刹那芳华】的任务也有了新的提示,给出了一个支线的支线【解救至亲】。
孟恬恬手里握着地图,下一秒,系统便把地图扫描入档,化作了系统界面的一个金色道具。
同一时刻,海边有个金色光点在闪烁着,跟金色的地图之间还拉了一道虚线。
孟恬恬蹙眉,那个金色光点一直在移动,看速度似乎是巡逻艇在巡逻。
谁呢,难道是长荣哥哥?
哎呀!想到这里,孟恬恬豁然开朗,他下午去配钥匙,配完忘了给她了。
这金色光点,想必就是钥匙的位置提示,而钥匙跟地图中间的虚线……
那是不是说,钥匙是地牢里面的?
真要是这样,现在唯一需要确认的就是,这个地牢到底在哪里。
去地质局太麻烦了,而且妈妈刚来岛上,人生地不熟的未必好办事,孟恬恬便问狗蛋儿:“你能帮忙查一查岛上有溶洞的地点吗?”
“能,稍等。”狗蛋儿随即做了资料检索,最后得出结果的是……
太多了,多到不知道怎么下手的程度。
孟恬恬进一步缩小检索范围:“只看本市的。对了,苗金花不是每天中午都出去吗?一来一去也就两个小时,按步行一小时五公里算,那个溶洞的位置绝对不会离大院太远,鉴于她可能骑自行车,咱们把范围扩大到以大院为中心的方圆十五公里,搜——”
狗蛋儿应声忙碌去了,三分钟后回道:“出来了,一共三个符合条件的溶洞,最近的四公里,最远的十四点九公里,中间的九点三公里。位置我标记在系统地图界面上了。”
“好,明天我们就去最近的那个先看看。”孟恬恬也没有跟妈妈说大舅的事,她跟谢振华想一块去了。
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先不要撩拨妈妈的愁思为好,不然的话,希望落空会很折磨人的。
她回到床上,继续听妈妈跟哥哥姐姐说以前的趣事,听着听着,便睡着了,睡前围观了一下郑长荣那边的情况,今晚似乎一切顺利,风平浪静。
她不知道的是,她睡着后,屋里的三个便小声说起了她的事情。
霍齐家很是愧疚地看着她:“钟灵,妈今天拿你那条裙子做人情,你没生气吧?”
“没有啊妈,我知道张娟护着小妹,你这是在帮小妹还人情呢,咱们一家人都没能陪伴小妹长大,亏欠小妹挺多的,倒是张娟张华,在不知道小妹身世的时候就跟她处成了好姐妹,这份金兰情谊不比咱们血脉相连的感情逊色,投桃报李也是应该的。再说了,张娟跟咱们一起长大的,这些年因为她爸爸的事我们故意远着她,也确实对她挺过分的,就当是弥补一下愧疚吧,我没意见的。”谢钟灵也就短暂地吃味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妈妈的用心,并不会跟自己妹妹计较这些。
相反,她也挺想补偿一下张娟的,加上今晚妈妈说了些张世杰十几年来的维护之义,谢钟灵更是明白了妈妈的一片苦心。
她握住了妈妈的手,道:“妈,以后我送你什么,你想怎么处置都行,不用特地跟我解释,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刁蛮小姐,我只求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地过好未来几十年的日子就好,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好孩子,妈生怕这些年不在你们身边,你们会被后妈养成骄奢淫逸的性子,现在看来,真是三生有幸,你们兄妹三个都是好孩子。也许正是应了那句外甥照舅吧,你们大舅就是一个特别正直特别重视亲情的人,他要是还活着,看到你们三个长这么大了,不知道有多高兴呢。”说到大哥,霍齐家不禁潸然泪下。
渐渐地便有些收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谢钟灵抱着妈妈,言语是苍白的,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谢玄英也红着眼睛,道:“妈,知道大舅的忌日吗?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祭拜祭拜。”
“什么忌日,我连他的尸骨在哪都不知道,怎么祭拜。”霍齐家越发伤痛起来,大哥走的时候,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只收到了他倒在血泊中的照片。
她不是个好妹妹,这些年都没能帮他收敛尸骨,入土为安,烧香祭拜。
她简直愧对她的每一个亲人,她太懊悔了。
哭着哭着,声音便有些大了。
孟恬恬隐约听到了哭声,却恍惚觉得自己在做梦,眼皮子一直跳跃着,却怎么也睁不开。
后来她真的做了个梦,她梦到了一个身量魁梧英俊不凡的男人,天庭饱满国字脸,虎目如炬睨宵小,两眉入鬓似宝剑,悬胆之鼻似山峰,薄唇微红,青须一把,活脱脱似个美髯公。
男人被一群尖嘴猴腮的小人围着,不断攻讦他,不断拉扯着问他要什么东西。
却都被他一一驱赶,狼狈逃离。
可就在他转身之际,一声枪响,一片殷红。
他倒在了血泊里,双目圆睁,似乎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