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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许《爱是精神稳定剂》02(1 / 1)

002

之后的日子,似乎和之前没有什么不一样,袁朗说到做到了,即使许三多拒绝了他的告白,他也能做出无事发生的样子,可许三多面对袁朗时,却始终无法那么自然,袁朗敏锐地察觉到这点,因而选择了退远,他们两人之间的古怪气氛很快被齐桓率先发现,齐桓关心地问许三多怎么了?是和队长发生了什么争执吗?但许三多不答,只是摇了摇头,否认了齐桓这个猜测。

齐桓倒也不是没有想过去问另一个当事人,袁朗,但每每提到这个问题,袁朗总是讳莫如深,并且笑着说让齐桓少管闲事,那种笑意让齐桓浑身发毛,感觉他们队长不像脸上表现得那么开心。

就这么别别扭扭地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接到的紧急任务,让许三多无暇再顾及他和袁朗之间的尴尬气氛。

一伙训练有素的毒贩藏进了偏远地区的茂密雨林,携带大量枪支与毒品,并且手上控制着人质,那是安插在制毒集团里,警方卧底唯一的女儿。

卧底已经牺牲在丧心病狂的报复中,无论如何他们必须救下他最后的血脉,在执行任务前,他们见到了卧底的妻子,她在仓皇无助间抓住了许三多的手,宛若抓住救命稻草,然后失声痛哭着恳求,她已经失去了丈夫,绝不能再失去女儿。周围队友们都沉默地看着,而许三多被她紧抓,用力到指甲几乎扣进他的手背,许三多没有挣扎,他顺着她的力道,蹲下身,扶起因为长时间痛哭已经脱力的女人。

“好。”许三多说,他语气很坚定,望着女人满是泪水的眼睛,全然忽略手背的疼痛,只是望着她,作出自己的承诺:“相信我,我会带你女儿回家。”

后来在赶去的路上,成才坐到他身边,叹口气说,你不该那么轻易的向她做出承诺。

他们都知道,有时候这种安抚的承诺,却并不一定能做到,因为每一次的任务都极其危险,并且其中有太多变数,这种变数影响了任务的发展,他们用全部努力做到完美,但无法预判在过程中会有什么样的变量影响最后结果。

许三多半天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被深黑的作战手套包裹住,手背上应该留下了伤,此刻正微微的刺痛,但这是可以不去理会的,有什么会比失去家人更痛苦呢?那个女人,那个妻子,那个母亲,比他痛苦千倍万倍。

“我向她保证了,成才。”许三多说。

正是因为许三多的保证,成才才会如此担忧,他太了解许三多,说出口的承诺一定会兑现,这个特点同样在每次执行任务时也发挥作用,不顾自身安危,也要做到完美。

“那我能不能向你讨要一个保证,三呆子?”良久成才这样说:“在执行任务的同时,一定要尽力保全好自己。”

这话其实对一个执行任务的士兵而言,说的有些情绪化,但在面对许三多时,成才总这样,他的一切圆滑和游刃有余从不用在许三多身上,他们是老乡,是发小,成才承认,在与许三多相处时,他的情绪外露的会更真实。

大抵是成才有些感情用事的语气使然,许三多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他没做声回答,成才便并不满意,伸手用力去捏许三多的脸,许三多往后退,说有点痛,你撒手。成才却语气很凶,说三呆子,你要是不跟我保证,我就不松手。

与成才在一起时,许三多似乎更容易妥协一些,他只好无奈地说我保证了,才让成才堪堪将他放过,但随之,又伸手亲密地搂住他肩膀。

这种战友之间因为担心所产生的小互动,很容易让车内执行任务前压抑紧张的气氛舒缓些许,其余的队友也都稍稍放松,不再紧绷着那根弦,许三多几乎算是被成才揽在怀里的,但他倒也没挣扎,因为早就习惯了,他擦了擦手里的枪,抬起头看了一眼袁朗的方向。

尽管自从那件事过后,许三多和袁朗之间的相处,就一直有些不自在,但当有任务时,当许三多紧张时,他还是会下意识地去看一眼袁朗,仿佛这样就足够让他安心。

而似乎是心有所感一般,袁朗也望向了许三多,彼此对视时,袁朗冲他笑了一笑,此刻袁朗的眼神是与之前相同的,笑意,与浅浅的柔和。

于是奇异般的,许三多原本沉重紧张的心情似乎也有所舒展,于是也对着袁朗露出毫无防备的笑脸,这是最近一个月以来,他第一次对袁朗露出笑容。

齐桓坐在袁朗斜对面,被成才和许三多两人小小的吵闹声引得抬头去看,于是见证了这一段小插曲,他离得近,许三多对着袁朗笑完就低下了头,移开了视线,无知无觉,而他却有些毛骨悚然,袁朗脸上的笑意失去了温度,注视许三多和成才方向的时候,目光冷冰冰的。

但袁朗脸上那种冰冷的神色只是转瞬即逝,让齐桓几乎以为是错觉。

入夜,密林。

老a们像一群无声无息的深色影子,随着袁朗的安排有条不紊地四散进丛林中,与作战服相同的深绿是最好的保护色,他们一一占据狙击点,隐藏进山石草木之间,找寻最好的视野,争取活捉,或者是一击毙命。

这群毒贩很狡猾,他们分散开,四处藏匿,毒品分批携带,人质目前不清楚到底在哪里,袁朗按下通讯器,沉声命令他们根据最近距离,直接分成三人一组,将沿路发现的毒贩逐个击破。

袁朗和许三多,还有成才分到了一组,在搜寻线索的时候许三多低头,看到脚下的草丛,有一大片草被碾碎,泥土上有挣扎拖行的抓痕,伴随着血迹,还萦绕着浅淡的血腥味,应该是在人质试图挣扎逃跑时,被殴打出来的,成才注意到他的动作,也一并过来看,喃喃道,真是一帮畜生。

手背上的挠痕已不再刺痛了,只是残余轻微的痒意,这令许三多清醒,他还背负着一个承诺。他又想起女人给他看过的照片,女孩十七八岁,依偎在父母身边,笑颜如花,而幸福转瞬天崩地裂,家庭破碎,身陷囹圄,在女孩被挟持的十小时里,还不知经受了怎样的折磨。

许三多死死抓紧手中的枪,想到这些,心中的怒火也随之猛烈涌上,这时身边有人搭上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许三多看过去,是袁朗。

“保持冷静,许三多,不要意气用事。”袁朗轻声说:“当务之急是救出人质,然后再解决他们。”

袁朗的眼神里带着体贴与关怀,毫无疑问,袁朗太过了解他,也能在最巧妙的时间给予他安抚,许三多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身旁的成才调整着瞄准镜,此刻并没有注意到这里,当许三多意识到袁朗的手仍然停留在自己肩膀上时,他立刻僵硬住,毕竟之前在375峰顶,袁朗说的话,许三多并没有忘记。

袁朗似乎察觉到了,顿了一下,缓缓将手收了回来。

他们沿着毒贩逃窜时留下的痕迹追踪,遭遇到强烈反抗是必然的,有那么一阵子,他们只是机械性地躲避,再反击,枪声呼啸,连绵不断,他们解决了一些分散开的毒贩,但始终没有找到人质的方位,根据频道里其余队友传来的讯息,也是一无所获。

天色接近昏暗时,他们终于在一个山崖间,找到了挟持人质的那伙毒贩,只有三个人,拖着衣衫褴褛浑身血迹的女孩踉踉跄跄地向前走,成才低声说他们手中都有枪,如果贸然开火,很有可能会逼得毒贩孤注一掷地进行反扑,导致救援任务失败。

越来越晚的天色不允许他们继续跟踪下去,直接开火也有可能伤及人质,袁朗知道,这种时刻,谈判是唯一剩下的方法。

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的毒贩在听到密林间有声响的第一时间就将枪口迅速移向了传来声音的方向,威胁要藏匿在其中的人赶紧出来,不然就立刻把人质杀死,凭借着几人长期作战培养而来的默契,袁朗无声地朝成才做了个手势,示意成才在原地观察,他和许三多则站了起来。

“兄弟,别紧张。”袁朗高声道:“有什么事是不能商量的?和我谈谈?也许事情还会有转机。”

三支枪同时指向了他两人,这伙毒贩似乎还有些理智,谨慎地要袁朗和许三多将武器全部卸下,否则绝不攀谈,袁朗保持着一个不会激怒对方的安全距离,将手中的枪扔到地下,示意道:“我的诚意已经表现出来了,那么你们中,领头的是谁?可以和我谈谈了吗?”

许三多也沉默着将武器扔下,但这并不妨碍他保持万分警惕,挟持着人质的毒贩率先开口与袁朗交谈,能够谈判就足以证明对方并没有赴死的必然决心,对方要车,要清理出一条国/道供他们逃跑。许三多的手用力攥成拳,默默听他们对峙,他的目光落在被挟持的女孩身上,遍体鳞伤,似乎已没有多少神智,但…许三多眯起眼睛,他突然发现女孩在和他对视,她的嘴唇小心的一张一合,似是在无声地说着什么。

小、小心…小心什么?许三多死死地盯着女孩做出的口型,天色越来越昏暗,他只能一点点地,艰难地进行辨认。

“你们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但人质不能跟你们离开边境线,在国道将人质放下,我可以保证,不会有人追踪你们,怎么样?考虑一下?。”袁朗说,他擅于运用谎言去压迫对方的心理防线,而毒贩陷入了沉默,像是在犹豫,袁朗抓紧时机,谨慎地一步步,慢慢向前。

不对…哪里不对…被挟持的女孩从露出的手臂上来看,分明瘦弱,可外套下却鼓鼓囊囊,好像藏着什么东西,是毒品吗?还是……

忽然,许三多瞳孔骤缩,他知道女孩在对他说什么了!小心炸药!人质的身上绑着炸药!对方是真的想要谈判吗?是真的没有注意到袁朗慢慢接近的脚步吗?还是只想在临死之前,多拖几个人一起死?这是圈套…队长!

毒贩脸上划过一抹狡诈的狞笑,他悄悄地把手抬起来,准备去摸人质衣服下的炸药引线,放他们走?鬼才会信!没有吸毒的头脑此刻难得清醒,死之前能拉个特/种/兵一起死,也不算亏了!

“c1!中间!右手!”

千钧一发之际,许三多高喊,守在林丛间的成才毫不犹豫,手中狙击枪直接开火,子弹精准打进挟持人质的毒贩右手,在毒贩捂手惨叫的瞬间,许三多猛地扑了上去,一把将女孩给拉了过来,而距离毒贩更近的袁朗已经与另外两人缠斗上。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去,成才不敢继续贸然开枪,从埋伏的草丛间冲出,去帮袁朗制服剩下的两个毒贩,被许三多拉过来的女孩已经昏迷,呼吸微弱,外套里就是绑得死紧的炸药,整个将女孩勒住,难以呼吸,不知道她是怎样在这种近乎窒息的状况中撑下来的,许三多拿起落在地上的匕首,一点点将女孩身上绑着炸药的绳子割断。

许三多做得太专注,全然没注意到被打中的毒贩正颤颤巍巍爬起来,目光凶狠,他用左手拿枪,不怎么稳,因疼痛而颤抖的枪口,对准了许三多。

“许三多!”电光火石间,有人大力将许三多推开,袁朗闷哼一声,他的右臂中弹了。

可许三多也无暇顾及,另一个毒贩已经持刀上前与他纠缠,而袁朗那边,毒贩抱着必死的决心冲上来进攻,山崖狭窄,两人在打斗的过程中,距离已经岌岌可危,在袁朗想要将毒贩踢落到山崖下的时候,那毒贩在挣扎中伸手,死死地抓住了袁朗受伤的右臂,剧烈的疼痛导致袁朗躲闪不及,两人一起跌落。

“队长!!!”许三多的声音分外凄厉,他再次杀了人,他扭断了和他缠斗的那个毒贩的脖子,但他想不了那么多,他来不及想那么多,他用尽全力地扑到山崖边上,可只差一点点,他只触碰到袁朗的指尖。

许三多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队长,从山崖坠落。

003

是意识先苏醒过来的,感知在一点点的恢复,向袁朗传递着周身的疼痛,是滚落下山崖时造成的,棱角尖锐的石头,长满细密倒刺的绿藤,还有重重跌落时的摔伤。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处山崖不算太高,往下是个斜坡,他被拉下去时顺势借力做了缓冲,但想拖他赴死的毒贩没有他的运气与反应力,后脑还恰好摔在了一片山石上,袁朗在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从毒贩脑后溢出蔓延的,大片鲜红色的血,还有他听到的,许三多那声撕心裂肺的呼唤。

对,许三多…许三多怎么样了?应该没有受伤,但袁朗太了解他的性子,山崖间那一瞬没有拉住的手,足以让许三多自责许久许久,所以袁朗需要醒过来,他需要赶紧醒过来,要告诉许三多,他的队长没有大事,不要为此自责。

刺鼻的消毒水味萦绕在周围,意识彻底恢复,袁朗睁开眼睛,先看到的就是独属于医院的雪白天花板,上方悬挂的输液瓶里,药滴到一半,他的右臂基本无法活动,所以点滴打在了左手。但奇怪的,他的手并没因为长时间的输液而冰冷,恰恰相反,袁朗察觉到手下的暖意,他稍稍转头,看到有人趴在他的床边,似乎正睡着,是许三多。许三多的手垫在袁朗输液的那只手下面,袁朗感受到的温暖,正是来自于许三多的体温。

许三多的头侧着,枕在另外一只胳膊上,紧闭着眼,睡得很沉,而且即使是在睡梦中,他的眉也紧皱着,嘴角微微下撇,好像仍有悲伤或忧愁的心事。

袁朗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的兵,像是要把许三多的身影装进眼睛,他注意到许三多眼下有一片深深的青黑,这两天肯定没有好好睡,看着脸好像也消瘦了,是不是饭也没怎么吃?对自己的状况,袁朗毫不在意,他只是担忧地望着许三多,又不舍得将许三多叫醒,就这样让他暂且先休息,何况…袁朗也有些自己的私心,自从那次告白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和许三多单独相处,更别提,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看看许三多。

在那场孤注一掷的告白之前,袁朗就考虑到了两种结果,许三多答应和他在一起,那么无论前方有何种困难艰险,袁朗都不会再放开许三多,但如果许三多选择拒绝躲避,袁朗也会克制,将爱欲的兽捕进牢笼囚锁。

他不想用下作的手段,也不希望让许三多看到自己的阴暗面,他最优秀的兵,他最爱的人,就应该活在灿烂的光下,前途坦荡,袁朗不舍得,绝不舍得将许三多拉入痴缠感情的泥沼。

但在这种时刻,袁朗无法再控制心中的爱意,也无法清清白白克己守礼,再者说,他也没想着要做什么,他只是,只是想多看许三多一会儿而已。

但这种满是柔情的注视没能持续多久,许三多睡得沉,却并不安稳,他迷迷糊糊地发出了几声呓语,前半部分实在含混,袁朗听不清,可最后那句却隐约分辨出来,许三多在梦里说得是:抓住我的手。

袁朗心头猛地涌上一阵酸涩,他想把许三多叫起来,但许三多自己却先惊醒了,他的兵在喊了一声队长后猛地将头抬起来,茫然又惊慌地四处张望,似乎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当许三多的目光落向病床上的袁朗时,慌乱的眼睛才真正有了焦距与落点,他对上袁朗含笑的眼眸,随即才意识到他的队长已经苏醒了。

“队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现在就去叫医生!”许三多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袁朗恢复得不错,身上的划伤与摔伤都不算太严重,右臂的子弹也已经被取出来,再静养一段时间,等伤口拆了线,就差不多可以出院,医生在检查时许三多就在旁边站着,袁朗挺心不在焉的,他看着许三多表情认真地听着护士所嘱咐的注意事项,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上扬的弧度,袁朗毫无掩藏的意思,他喜欢看到许三多为他的事情而专注的模样。

待医生和护士离开后,许三多关了病房门回来,他走到桌前拿起暖瓶,转身问袁朗要不要喝水。

“好,谢谢你,许三多。”袁朗微笑道。

于是许三多倒了些水,重新回到袁朗病床跟前,将杯子送到了他唇边,而且袁朗注意到,许三多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很是熟练,水入口的温度也正好,不算太烫,待袁朗喝完那一杯水,许三多就将杯子放回去,又坐到袁朗床边。

他下意识地将手重新垫到袁朗输液的手下面,看样子已经成为习惯,但立刻,许三多就反应了过来,袁朗醒了,他似乎不必再这样,他有些尴尬地想赶紧把手抽回,又怕碰到袁朗手背上的针头,只能一点点,慢慢地将手往回收,但在听到袁朗轻微的嘶声后,那手又不动了,就这么僵硬的垫在袁朗手下。

袁朗有些好笑地看着许三多的小动作,决定先转移话题来缓解许三多的窘迫:“许三多,我昏迷了多久?”

“两个星期零三天。”许三多答得很快。

“这些天都是谁在照顾我?”

“我…还有齐桓,有时候成才哥也会来帮忙。”这次许三多的回答犹疑了一下,虽然只有几秒,但被袁朗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没说什么,只是继续问道:“怎么不让我用暖水袋垫着手?”

“刚开始垫过,但是输液管里回血了,总是弄不好,所以…”

“所以你就用你的手来帮我垫着,你是为我着想,谢谢你,许三多。”袁朗的声音放得很柔和,他眼睛是幽深的黑色,在专注凝视时一个人时总显得很深情,特别此刻被他注视的对象还是许三多,在这样直白不加掩饰的目光下,许三多显然有些手足无措,他把头低下去,不敢再看袁朗的双眼,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不,我应该道歉才对,队长,你是为了救我才…”

“不要向我道歉,许三多,因为我很高兴看到你能没事,毕竟,我…”这时候许三多跑不掉,何况袁朗也并没有死心,他只是选择克制了自己,此时气氛正好,不借着这个机会再多添把火让许三多能够稍微接受他的感情,简直就不是袁朗的风格。

“完毕同志!去吃饭吧!我来替你的班了!”

但是不速之客的到来搅乱了两人之间几乎有些暧昧的气氛,齐桓大大咧咧地进来了,正当他的手想拍向许三多的肩膀时,就对上了袁朗似笑非笑的目光,齐桓原本打算伸过去的手立刻僵在半空中:“队、队长,你醒了啊?”

许三多在保证不碰到袁朗手背针头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把手给收了回来,失去了手下的温暖,袁朗一时有些可惜。

“我、我先走了!”许三多猛地站了起来,脚步慌乱的像是身后有鬼在追,虽然完毕同志一而再再而三的声明自己不相信这个,但他现在给齐桓的感觉就是跟见了鬼一样,连齐桓问他下午还过不过来替班都没回答,一溜烟地就没了踪影。

“三儿这是怎么了?队长,你训他了?”齐桓疑惑的问。

被打搅了好事的袁朗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没有。”

“没有就好,队长你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三儿有多担心你,简直…简直就跟小媳妇儿要守寡了似的,几乎就是寸步不离地在你床前照顾你,也不让我们插手,这是最近实在撑不住了,才和我们轮的班。”

齐桓无意间用的几个形容词很好的搔到了袁朗的痒处,他的表情也随之多云转晴,笑得如同春暖花开:“我知道,三多瘦了不少,看样子也没怎么睡好,最近为了照顾我,挺辛苦吧?你们也辛苦了。”

齐桓没意识到他正在被袁朗套话,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给袁朗往外抖:“是啊,刚送到医院的那几天你没出手术危险期,三儿是真的饭都不动一口,就守着你,这些天也都是他值夜,我和锄头他们,说是来轮班,其实也就是白天过来看一会,真正照顾你的主力,还是我们完毕。”

袁朗沉默了会,笑了:“这么说,等我出院之后,要好好谢谢三多,当然了…还得谢谢你们。”

齐桓心想感谢就不必了,只要不想着馊主意折腾我们,我们才算是谢天谢地,但袁朗说要谢谢许三多,他是赞同的,想到最近许三多有些异常的表现,齐桓又补充道:“队长,你既然醒了,就抽空和三儿聊聊,他…对没拉住你这件事,挺自责的。”

当时他们赶过去的时候,看到的是被成才死死抓着的许三多,人质被送上救护车,剩下的尸体被抬走清理,许三多眼里都是泪水,失魂落魄,嗓子已经喊哑,却仍旧在低低叫着队长,成才手上有抓痕,是为了拦着要跟袁朗跳下去的许三多,被他抓出来的。

直到袁朗被救起来,许三多跟在他的担架后,一起上了救护车,过程中他的目光始终盯着袁朗,不曾离开半分。

后来他们等在手术室外,许三多靠在墙边怔怔的发愣,齐桓有些担心他,小心地说三儿,要不你先睡会儿好吗?可许三多不回话,在齐桓耐心地问了一次又一次后,才流着泪摇头。

“我为什么?当时没有拉住他…”那是翻来覆去的,重复在许三多口中的一句话。

齐桓他们不仅担心袁朗,也担心许三多的状况,但在袁朗手术结束,医生宣布很成功后,许三多好像突然就恢复了平静的样子,并且坚持要留下照顾袁朗,没人拗得过许三多,跟他一起长大的成才也不能。

但齐桓看得出来,许三多眼里的自责与歉疚,现在许三多不言不语,或许更可以称之为,暴风雨前的平静,但还好队长醒过来了,袁朗醒过来,就能和三儿好好沟通,解开许三多的心结。

在齐桓把这些事告诉给袁朗后,他沉默了半晌。

良久后袁朗说:“我知道了,我会和许三多谈谈的。”

去吃饭的许三多自然不会知道就这一中午的时间,齐桓的话已经被袁朗全给套了出来,待他吃完饭回去替齐桓的班,就察觉到对方神情古怪,许三多心里一紧,还以为是之前他和袁朗的那种暧昧气氛被齐桓给看出来了,哪知齐桓表情沉痛地对他说:“三儿,队长是醒了就开始作妖啊,他要队里加训,等他回去之后考察,考察方式还要保密,是不是闲疯了?”

许三多:“…队长,是为我们好。”

齐桓瞪他一眼,实在不想跟无条件支持袁朗的许三多聊下去,摆摆手走了,留下许三多站在走廊外,他做了会心理建设,才慢慢地走进病房。

袁朗正靠坐着,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待许三多走进来,袁朗转回头来,对他微笑:“吃完饭回来了?”

许三多点了点头,谨慎地和袁朗拉远了一点距离,生怕再出现之前那样的暧昧氛围。

袁朗好像没注意到许三多的动作,他的点滴已经打完了,因此左手可以自如活动:“许三多,齐桓他们有给我拿烟来吗?好久没抽烟,很想抽一根。”

但这个请求被许三多给拒绝了:“队长,你现在不能抽烟,对你身体恢复不好。”

“那我很无聊啊,许三多,这怎么办?”袁朗看起来很苦恼,他的这种神情让许三多忍不住走近了些,并且认真地开始替他的队长想怎么才能不无聊的办法。

“我、我这有书,我念书给你听好吗?队长?”

“念书给我听?这没意义,许三多,我们来做点有意义的,比如…你想和我聊聊吗?”

不出袁朗所料,在他提到想要聊聊的时候,许三多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但他没有拒绝袁朗的这个提议,而且很顺从地听了袁朗的话,搬着椅子坐在袁朗病床边,袁朗靠坐,许三多正襟危坐,两人开启了一场有些沉重的谈话。

“许三多,特种兵的一生里会执行数不清的任务,而我们谁也无法保证,每一次任务都能完美无缺,我们只能去尽力做到最好,这次的营救任务,我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许三多低着头:“但…是我太掉以轻心了,才会导致队长你中弹,然后,然后我还没有抓住你,如果当时我能拉住你的话,你也许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当时人质身上绑有炸药,而且绳索勒的她无法呼吸,你选择第一时间去割断绳索,这算什么掉以轻心?至于你后面说的…许三多,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去为此自责,你当时已经来救我了。”

“可是!如果当时我再快一点呢!也许我就能……”许三多激动了起来,他高声反驳,但袁朗神情严肃地打断了他:“许三多,在我们的字典里,没有那么多可是与如果,与其一次次的去重复回忆你没做到的,我们更应该做的是总结经验,不再出现这样的问题,我说的没错吧?士兵。”

许三多这回说了是,可他仍旧低着头。

袁朗叹口气,面对许三多的时候,他的心总会轻而易举的被牵动,于是现在也跟着柔和,他伸出手,轻轻刮了下许三多的脸颊:“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多,你也看到了,你的队长我醒了,再过一阵就能出院,继续去折腾你们。”他笑笑,继续道:“所以,放宽心好吗?三多,你担心我,其实我很高兴,证明在你心里,有我的位置,但是我不希望是因为这种情况,我更希望我们能……”

“我知道了队长!”似乎生怕袁朗再说出什么令人心神动摇的话来,许三多慌乱地打断了袁朗的话:“我会好好总结这次的经验,也不会再…自责了。”

袁朗也没有再说下去,他弯起眼睛,对着许三多笑了,他的兵强装镇定自若地说话,可耳朵都红透了,袁朗视力很好,绝不会看错。

那就再等等吧,袁朗想,他发现自己似乎也不是全无机会,至少,从如今的情况来证明,许三多不是对他完全没有好感的,而袁朗此人,只要抓住一点机会,就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但那次的谈心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的消解许三多的心结。

起初一切还很正常,许三多晚上会值夜,睡在自己支起来的行军床上,但自从袁朗恢复的差不多,不再需要有人值夜后,事情就突然发生了某种变化,这种变化在第一个晚上就出现了。

袁朗独自入睡,不需要许三多值夜的第一个晚上,半夜因为伤口隐隐作痛而迷迷糊糊醒来时,他看见自己床前坐了个人,正静静地看着自己,屋里也没开灯,借着朦胧的月色,袁朗看清楚他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许三多?”他问。

许三多没说话,定定地看了袁朗一会儿,然后就站起身来走了。

袁朗:“……”这是什么意思?

袁朗住院的第二个晚上,做了个不太好的梦,他微微侧了侧身,忽然福至心灵地睁开眼睛,床前还是那个熟悉的身影,身板挺直,安静地坐着。

“许三多?还没睡?”袁朗问。

但这次许三多仍然没说话,他还是那样,盯着袁朗看了一阵,魂儿一样地,无声无息地走出去。

袁朗:“……”这小混蛋是要干什么?

袁朗住院的第三个晚上,他压根就没睡,在黑暗里,袁朗盯着墙上滴答作响的钟表,时针分针一格一格的走,当准时到达三点时,许三多又像个幽灵一样地推门进来了。

“许三多!你晚上都不回宿舍睡觉吗?瞎溜达什么呢?”袁朗终于忍无可忍地坐直了,他意识到许三多还是有些不对劲,不,是非常不对劲,他想和许三多推心置腹地再聊聊,但许三多连话都不接他的,还是和之前一样,盯上袁朗一会儿,然后关门,走人,许三多一贯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风格。

望着门被关上,袁朗疲惫地叹了口气,一时之间觉得自己有些心力交瘁,他意识到许三多在某些方面出现了问题,所以袁朗得再找时间和许三多谈谈,这件事情迫在眉睫,当然,倒不是现在,因为现在才凌晨三点半。

004

袁朗出院那天是许三多和齐桓来接的他。

身体素质原因,他各方面恢复的都不错,除了受伤的右臂还不太方便活动,但这已经不影响袁朗处理工作了,于是在问过医生的意见后,袁朗还是选择了出院,一半是他实在闲得发慌,脑子里想了一百个损招给老南瓜们用,另一半,则就是因为许三多。

之前半夜发生的事,袁朗还住院时,就找许三多谈过了,他起初疑心是许三多梦游,可也没听说过有谁能从老a宿舍梦游到住院部去,他试探着提起这事时,许三多正坐在他病床前低头削着苹果,在听到袁朗迂回婉转地问他最近晚上睡得如何后,许三多只是点点头:“我的睡眠很好,队长。”

“你家里应该没有梦游史吧?许三多,我没从你资料上看见过。”

“没有,队长,你为什么这么说?”许三多语气很平静的反问袁朗,眼睛里甚至还带了一点不解,好像半夜三点在病房门口像只猫一样幽幽盯着袁朗的不是他本人。

“那我需要一个解释,许三多,关于你为什么半夜三点不去睡觉,反而出现在我病房里的解释。”

许三多哦了一声,继续削着手里的苹果,果皮被他削成一截截的,显然许三多并没有掌握削水果皮的方法:“我打扰到你休息了吗?队长,那我下次凌晨两点过来?或者凌晨四点,再晚可能就不行了…”许三多放下手中的水果刀,抓着那颗苹果,表情纠结,似乎真的在为此苦恼:“如果再晚的话,会耽误起床训练。”

袁朗:“……这个跟什么时间来看我没有关系,许三多,我现在是在问你,为什么要在凌晨来?白天你照顾我,已经很辛苦了,我希望你晚上能好好休息。”

“少睡一个小时对我来说没有影响,队长。”许三多表情很诚恳地说,像是某种解释,但袁朗怎么会注意不到,从始至终,许三多都没有正面回答过他的问题,这让他心中升起一点诡异的欣慰,在a大队的这一年,许三多的确变得精明多了,甚至还学会了用模棱两可的话去搪塞他的队长。

“队长,你是不希望我来看你吗?”然后许三多又问。

哦,这小混蛋还学会了倒打一耙。

就私心而言,袁朗当然希望许三多来看他,这是抓住时机培养感情,让许三多能开窍接受他的大好机会,但袁朗也知道,许三多现在的行为很古怪,这种古怪让他根本不能心安理得地去接受许三多的照顾,或者借着许三多这种情况趁虚而入。

但说实在的,目前其实没什么能解决的好方法,袁朗自个儿还躺在病床上需要人照顾呢,除了谈心,也没有别的能开解许三多身上问题的头绪。

算了…反正许三多也只是凌晨过来看他一会儿,袁朗就全然当做是只猫静悄悄地进来,又静悄悄地跑走吧。

“许三多,身体最重要。”他叹了口气,选择暂时妥协,许三多现在的问题,等他养伤恢复,回去再说。

许三多点点头,又继续低头给他削苹果了:“队长,你也是,注意身体。”

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袁朗几乎已经习惯每至深夜凌晨三点,病房里准时造访的来客,在这种时刻许三多从不跟袁朗说一句话,而且每次只待十分钟,有时站在房门口,有时就坐在一边,就这么静静地融于夜色里,那双向来沉静内敛的眼睛,一直盯着袁朗,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后来,袁朗已经可以条件反射地在许三多推门进来的时候睁眼,提醒他别逗留太久,早点回去休息,然后再在许三多默不作声的注视下再安然入睡了。

不过再回到最开头的话题,这样的日子也没持续多长时间,就到了袁朗可以出院的时候,为了照顾许三多的休息状况,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办了出院手续,这样哪怕许三多非要半夜来看他几眼,也不用再跑这么老远,至少在老a,许三多的宿舍和袁朗的宿舍就近多了,更何况袁朗很有些居心叵测,非常欢迎许三多来他的单人宿舍。

回去的路上是齐桓开的车,袁朗和许三多坐在后面,他的手不方便系安全带,许三多就很自然而然地伸手过来帮他系,袁朗垂眸看着许三多头顶的发旋,忽然回忆起他们第一次见面,许三多也是这样帮他把枪给重新别回腰间,这种细节让袁朗心中一动,他微笑着,看许三多认认真真帮他把安全带系好,眼里的柔情几乎要满到溢出来。

两个人谁也没注意到开车的齐桓看着后视镜犯嘀咕,队长这是咋了,不就是完毕给他系了个安全带,至于笑得这么渗人吗?不过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最近三儿的状态好多了,除了起床时有点没什么精神,在别的方面就再没表现出什么异常了,他们这些队友们看着都高兴

“齐桓。”袁朗打断了齐桓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许三多给他系过安全带后他的心情一直很不错,他好整以暇的靠在车椅背上,露出一个貌似无害的笑脸:“最近你们的加练情况怎么样啊?”

在训练上齐桓绝不会打马虎眼,如实地一五一十报告给袁朗,袁朗静静地听着,瞧不出满意或者不满意的样子来,等齐桓把队里的训练情况都汇报完,袁朗沉吟半天,才道:“只听你一面之词也不行,等回去之后,我要再看看。”

那你多余问这句干什么!齐桓好不容易才把卡在喉咙里的脏话给咽回肚子里去,紧接着袁朗又笑眯眯地问起了在一旁的许三多:“许三多,那你最近的训练怎么样?累不累啊?有没有休息好?”

许三多摇头,说不累,加练没有问题,我休息的也很好。或许是因为袁朗出院了,他心里的一块沉重的石头也算是放下了,因此一路都很高兴,说话时眼睛看着袁朗,亮晶晶的。看的袁朗一颗心都柔软下来,他笑笑,说这么有自信?那第一个就先看你的加练成果,许三多。

袁朗这种柔和的语气听得齐桓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下意识觉着这两人之间氛围不对,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总结为这是袁朗对许三多的偏爱,当然,a大队里有谁不喜欢许三多呢?但是吧…像队长这样对许三多的,他们队里还真就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就连成才这个老乡,都没有这样过吧?齐桓甚至觉得自己在车里有点格格不入了,为了赶紧逃离开这种奇异的氛围,他下意识地开快了点。

待到了a大队门口,许三多先下了车去给袁朗开车门,他们两人先回去,齐桓则是去停车,他将车慢吞吞地给停到车位上,一直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刚刚三儿给队长开车门,队长那个含笑的眼神…几乎就黏在三儿身上扒不下来了…等等,等等!一瞬间,齐桓脑中灵光乍现,他就说队长跟三儿这个氛围怎么这么熟悉呢?这不就是他回家探亲,看见家里亲戚上初中的小女孩喜欢的那种电视剧里男女主角的氛围吗?可、可那是队长跟三儿啊!他俩……

齐桓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发现了一个秘密,但也不能说是秘密,毕竟袁朗好像也没有刻意去掩藏的意思。

袁朗出院的消息早上齐桓就通知了,为了庆祝袁朗的回归,中午老a们就在食堂给他们队长开了个欢迎会,并且就谁来帮忙照顾目前右臂还需要恢复的袁朗展开了激烈的讨论,c3说队长虽然想尽办法的折磨我们,但他其实是为了我们好,我懂,所以这个任务不能交给我,我这人粗枝大叶的照顾不好人,吴哲说别看我啊我可没时间照顾烂…不是,队长,我还得伺候我的妻妾们呢,众人你推我我推你,到最后袁朗忍无可忍,说各位,看见我了吗?你们队长还没走呢,这么就数落起我来,不太好吧?

最后还是许三多负责起了照顾袁朗的任务,毕竟就在刚刚,一帮人热火朝天谈论的时候,他就一直在默默地给袁朗倒水,夹菜。

别人都没什么异议,除了齐桓和成才对这个结果有些欲言又止外,袁朗从头到尾一直是笑着的,心情愉悦地用左手使勺子,舀许三多给他夹的菜吃:“那最近就辛苦你了,许三多,你两头跑来跑去的也挺麻烦,不如先住到我宿舍去吧?”

许三多还没说话呢,怀疑他俩之间有鬼,更是比较怀疑袁朗这边居心叵测的齐桓先惊得站起来了:“不了吧!队长!我会提醒三儿去照顾你的,他还是住自己宿舍!方便啊!”

袁朗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把齐桓看得浑身发毛,又转头问道:“许三多,你说呢?看你的意愿。”

而许三多短暂地犹豫了一会儿:“我、我还是不去你那边住了,队长,你需要帮忙的时候喊我,我会过去的。”

许三多的回答让齐桓隐约松了口气,他偷偷观察袁朗的表情,发现袁朗似乎也并没有表现出多失望的样子,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说好,这让齐桓又有点怀疑自己了,莫非是他感觉错了?其实队长就是比较关爱三儿而已?没对三儿有那种意思?

不过接下来袁朗的行为就把齐桓的想法给无情的打破了,等大家都吃的差不多各自回宿舍的时候,许三多送袁朗回去,他站在袁朗的左手边,于是袁朗就伸手搭上了许三多的肩膀,这本来是个很正常的动作,但当袁朗的手落到许三多后颈处压着的时候,齐桓就感觉有点不对味儿了,换做平常可能不作他想,但是自从意识到队长可能对三儿有意思之后,这就很难不让人多想了。

特别是在离开时,袁朗还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齐桓一眼。

之后的两天里,在食堂吃饭的老a们被迫见证了许三多喂袁朗吃饭的场面,有些菜不好用勺子舀,还得是用筷子夹,可袁朗手不方便,于是许三多就给他帮忙,刚开始他们还能兴致勃勃的看,但是往后,就有点不忍直视了,你们知道烂人和完毕这样像什么吗?吴哲深沉的说,就像那个昏君和他的宠妃,妲己和纣王都听说过吧?你们看三儿跟队长,这不就跟那妖妃喂昏君吃葡萄一个样儿吗?队长那表情,妥妥的昏君啊。

成才作为发小,老乡,不太同意许三多是妖妃这种说辞,他看着许三多认认真真地给袁朗喂饭,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于是无不讽刺地说:“你说得不对,当年三儿他爹干农活时摔伤了腰,三儿也这么给他爹喂过饭,我看这不是暴君妖妃,这个是父慈子孝。”

“哎,菜刀。”吴哲捅了捅一旁对着饭盘发呆的齐桓:“你怎么想?这是暴君妖妃啊还是父慈子孝啊?”

好半天,发呆的齐桓才给吴哲回应:“这是居心叵测、别有用心、心怀不轨…”

“停。”成才听不下去了:“搁这儿成语接龙呢?”

齐桓表情沉痛地说你们压根什么都不懂,他有一种不被人理解的孤独,这种孤独让齐桓有些唏嘘,队长对三儿有那种感情,这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那三儿是怎么想的?他对队长也是那种想法吗?如果不是,队长不会硬来吧?根据齐桓对袁朗的了解…实在是很难保证,他们队长不会干出那种事来。

虽然从队长负伤,三儿的那些表现看来,他的确是很在意队长的,但那种紧张里到底是包含着什么样的感情?三儿又是什么样的想法?齐桓盘算着,他得找个机会,探探许三多那边的口风。

但谁知当天晚上,许三多就没回宿舍,齐桓心里一个咯噔,别真是队长硬来了吧?抱着这种怀疑的心情,他迅速地去了袁朗的宿舍门口,咚咚咚敲门,并喊着队长你在吗怎么这都吹熄灯号了三儿还没回宿舍呢?

起初屋内没回应,齐桓锲而不舍地敲门,良久,紧闭的门内才传来了许三多的声音。

“今天我不回去了,队长说他伤口有点疼,我留下来照顾他一晚上。”

齐桓多少放下些心来,但还是问道:“三儿,你确定没事?”

“没事,你回去吧。”屋内的许三多这样平静的回应。

齐桓好歹是松了口气,放心地回宿舍睡觉去了,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屋内,许三多正跨坐在袁朗身上,袁朗没有把许三多怎么样,反倒是许三多要对袁朗硬来了。

005

天花板的顶灯没开,只有床头柜上的台灯亮着稍暗的光,给雪白的墙投射上两道并不太清晰的影子,光线并不明亮,所以袁朗看不清坐在他身上的,许三多眼底的情绪,他的兵一双眼睛又黑又沉,手牢牢按在袁朗胸膛上,袁朗注意到他用了力,于是配合地没有动。

这种僵持其实只持续了几分钟,齐桓就来敲了门,袁朗没说话,就这么看着跨坐在他身上的许三多面不改色的将门外的齐桓给应付走,随后屋内重归平静,只剩两人交融的呼吸。袁朗先打破了这种暗流涌动的氛围,他眼里含着一贯的,许三多熟悉的,纵容且温柔的笑意,语气微微有些戏谑:“可以啊,许三多,现在说谎都不打草稿了,从哪儿学的?”

但这也不算疑问,更可能是一种赞叹式的夸奖,因为不等许三多回答,袁朗就继续说了下去:“那么,士兵,你现在…是想对你的长官做什么?”

在袁朗近乎是诱哄的语气下,许三多露出了那么一点惶惑的神色,好像之前他不由分说把袁朗推倒在床,然后骑在他队长身上,仅仅只是一时冲动,许三多低下头,有一些无措地注视着袁朗含笑的眼睛,很诚实地回答道:“队长,我不知道,下一步我…我还没想好。”

袁朗叹了口气,但这时候是真的容不得许三多细细想,慢慢想了,心爱之人就跨坐在他身上,更何况他们两人还保持着这样暧昧的姿势,能保持冷静已经用尽了袁朗全部的自制力,他用没受伤的手撑了一下,想要坐起身来:“那你先从我身上下来,许三多,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谈谈。”

本来许三多仍旧有些迷茫的样子,但看到袁朗将要起身的动作后,忽然又紧张地将他队长的肩膀给用力按住,袁朗耐心其实已经快要告罄,他又不是柳下惠,许三多在他身上还能坐怀不乱,心平气和讨论许三多的心理问题:“许三多,你是忘记之前在375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下来,不然我不能保证发生什么。”

袁朗话音刚落,许三多就像做了什么决定一般,俯下身来,两人的距离在一瞬间就拉近,一向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袁朗在许三多俯身后忽然僵住,许三多低下头来,柔软的唇瓣触碰上了袁朗的嘴唇,这是一个亲吻,一个或许现在并不应该发生在他们两人之间的亲吻,毕竟许三多之前拒绝了袁朗的告白。

可这种情境,这种姿势,还有许三多的这种…做法,很难不让袁朗认定为这是邀请,或者一种诱惑,若说之前还能克制,那么现在袁朗下腹的火,因为许三多轻飘飘的一个吻,就已经难以自持的烧起来,由于姿势的原因,袁朗硬挺起来的性器就这么隔着衣物顶在许三多臀间,许三多明显感觉到了,他略微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身体,但却丝毫没有要真正避让开的意思。

这个吻很浅,一触即分,但许三多主动地献吻已经足够让袁朗声线沙哑,他深深注视着许三多,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欲望与爱意:“许三多,你…”

但像是怕袁朗说出什么他无法回答的话,许三多忙又低头,用嘴唇去堵住袁朗的唇,这次袁朗就不再让他逃了,浅尝辄止满足不了长久以来压抑的爱欲,他用没受伤的手扣住许三多后脑,用力将他压向自己,紧咬的齿关被袁朗灵巧地用舌撬开,清浅的吻转而演化为袁朗主导的,充满色情意味的长吻。

这件事情的起因,或许要追溯到今早,袁朗盯完他们的训练,和许三多一起去食堂吃了早饭,接下来他要回办公室处理一些文件,许三多的时间安排一向规律,如果袁朗不需要他的帮助,他就会去图书馆看书。但今天的确事务不少,又或许是怀抱着某种私心,袁朗叫住许三多,让他跟着自己回办公室,帮忙处理文件。

他在离自己不远的桌上给许三多把需要处理的文件放好,这个位置也方便袁朗一抬头就能看到正在认真替他处理事务的许三多。袁朗在工作时不怎么讲话,许三多就更不会了,于是屋内静悄悄的,两人都在低头忙碌,可气场十分相合。

袁朗盯着电脑屏幕,有点别扭地用左手抓着鼠标新地图,之前的那次营救任务,虽然成功,但的确也产生了失误,所以他吸取教训,总结经验,准备给他们来场雨林的特殊作战演习,目标的话,袁朗当然还是设置成了自己,这不仅是对自己的训练,对老a们来说,也算是一种动力了。

他用单手打字,其实有点费劲,也不方便,导致规划任务的进度很慢,袁朗有些烦躁,于是伸手去拉抽屉,里面有烟,他打算抽一根提提神。

但目光离开电脑屏幕时,袁朗就下意识地看向了许三多,他眼眸低垂,神情很专注,埋头处理袁朗给他的文件,明亮温暖的阳光自打开的玻璃窗照进来,将屋内的陈设都镀了一层浅浅的金色,同样也洒在许三多身上,像是在他周身,环绕上朦胧的、温柔的光。

袁朗注视着许三多,没意识到自己的神色有多柔和,他心间无端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一个房间,两个人,哪怕无声,各自忙碌,可袁朗知道许三多如今在他旁边,一颗心都觉着安定。

于是那层抽屉袁朗没有拉开,因为缓慢的进度而有些焦躁的心情,也缓解了下来。

他最后还是没有抽烟。

午饭是许三多从食堂带回来的,两个人将就着吃了点,随后就一直忙到了日落时分,许三多把灯打开,又将整理好的文件拿过去,袁朗正看着电脑屏,随口让许三多放那儿,整个作战演习规划差不多部署完毕,他心情不错,于是笑着道:“许三多,下次的演习任务已经准备好了,期不期待啊?”

“是什么?”许三多问,袁朗倒也没瞒他,他实在了解许三多守口如瓶的性子:“雨林合作演习。”

听到袁朗口中说出雨林这个词时,许三多的脸色僵了一下,被袁朗敏锐地捕捉到:“有什么问题?许三多?”

“报告!没有!”许三多条件反射地立正回答,袁朗被他这幅认真的模样逗笑了:“别这么板着,这又不是指令,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许三多低低地嗯了一声,可只要提到雨林,他就不免要回忆起那一天,对他而言,万分残酷的那一天,许三多是想控制住自己,不要去回想的,但目光落在袁朗的包着绷带的右臂上时,还是凝固一瞬,随即有些黯然,于是那句对不起就脱口而出。

为这句对不起,袁朗轻轻皱了皱眉:“许三多,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在医院的时候我也跟你说过,不要为此道歉,任务中受伤,在所难免,何况…”

“过不去。”许三多忽然打断了他的话,眼中满是抗拒,袁朗一时怔住:“什么?”

“我是说,队长,过不去!”许三多猛地提高了声音,在几乎是吼着说完这句话之后,许三多转身就走,他速度很快,不给袁朗任何反应的时间。

有清冷的风顺着打开的窗吹进来,冰凉的感觉让袁朗回神,他没见过这么愤怒的许三多,但这同时,让袁朗察觉到了某些问题,是许三多心理上的问题,袁朗并不在意任务中受伤,他执行过的任务太多,对他而言,已经习以为常,所以他能这样轻飘飘的说,都过去了,可是…可是许三多呢。

袁朗终于意识到在关乎许三多的问题下,他犯了某个严重的错误,他的兵从来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战友,哪怕背也要背到终点,在之前的任务里,许三多哪怕是危险的自我奉献,也不让队友们落入险境,他在乎战友,在乎同伴,在乎到执着的地步。

所以那一天,许三多眼睁睁地看着他中弹,坠落,那是只差一点就拉住的手,他该是什么样的心情?袁朗心中涌起强烈的痛楚来,在自己昏迷的这十七天里,许三多又在想什么?后悔、自责、迷惘、痛苦,或许还有袁朗不了解的,更多更多的情绪。

他明白了,许三多现在的问题,应该是又陷入了一场ptsd,比之前那次,还要严重,而且只凭谈心,散心,根本无法解决。袁朗拧紧眉头,思索如何解决许三多这次的问题,可门外忽然响亮的传来一声报告,他抬眼,看见许三多板板正正地站在门口,袁朗说了声进来,他正要准备和许三多聊聊,许三多却一把抓住了袁朗的手,拉着他就往外走。

袁朗任由他拉着,这甚至是十指相扣的姿势,许三多应该很生气,或者很激动,因为连背影都看起来怒气冲冲的,袁朗想不到他会做什么,是把自己拉到没人的地方严肃地谈一次?还是许三多想去375跑上几个来回以此作为道歉,让他来监督?可千想万想,总也没想到,许三多将袁朗拉回了他的单人宿舍。

门被许三多利落地反锁,袁朗甚至只来得及按开台灯,就猝不及防地被许三多给按倒在了床上。

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他的兵像只凶猛的小豹子,明明对着袁朗亮出了利爪和尖锐的獠牙,可最后落下的,却是许三多柔软的唇。

袁朗是个正常的男人,正常男人对着喜欢的人不可能无动于衷,特别是对方还非常主动,如果不做下去,袁朗感觉都对不起自己,他按着许三多接吻,唇齿间每一处他都要品尝,细细啄磨,许三多湿润的唇瓣被袁朗衔住,用犬牙去摩挲轻咬,许三多下意识后缩的舌也被袁朗纠缠,只能张开唇瓣任他侵占。袁朗按在许三多后脑的手已经慢慢向下,隔着军绿外衣,沿着许三多线条漂亮的后背不轻不重地抚摸,最后按到他的臀上,试探着暧昧游移。

这个长吻是在许三多快要坚持不住,猛地撑起身来而告终,他眼里一片迷蒙,是袁朗染上的,情欲的颜色,袁朗望着,喉咙干涩的要命,喝水救不了他,此刻只有许三多能救他,用吻,用爱。

他硬得发痛,几乎按捺不住想将许三多压下贯穿的冲动,可袁朗撑着最后一丝理智,许三多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他们甚至还不是那种关系,就这样做了,是对许三多的不尊重:“许三多,你现在下去,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等明天,我们好好聊聊你的…心理问题,如果你现在还不走,我不能保证不对你做什么。”

“回去吧,三多,你这样做,并不是喜欢我,而是因为愧疚,我…不希望你这样。”

袁朗的语气里甚至带了些软弱。

明明是坚持着要许三多走,可袁朗的眼睛不是这样说的,眼底的漆黑情欲几乎燃烧成一把汹涌的火,要将许三多锁定置身其中,焚烧殆尽,那双眼睛里分明写着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许三多沉默,然后他做了一件让袁朗无法置信的事,军绿色上衣被他主动脱下,露出精瘦白皙的身体,细腻的白几乎灼伤袁朗的眼睛,同时也让他胯下更坚硬,许三多脱衣服很干脆,衣服,迷彩裤,一件件的脱下来,最后,跨坐在袁朗身上的,就是浑身赤裸的许三多。

他的兵,他最偏爱的兵,他最爱的人,在做完这一切后,许三多再次俯身,温热湿软的舌,轻轻舔了舔袁朗的喉结。

“那现在呢?队长?”许三多轻声问,他的脸颊很红,包括耳根也是红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现在做的这些事,如果对你是愧疚,你要怎么办?队长?”

操,还能他妈怎么办?袁朗咬牙切齿的想,手背上绷起了青筋,都已经这样了,如果许三多对他是愧疚,那他就把这种愧疚变成喜欢,如果许三多对他是喜欢,那他就把这种喜欢,变成爱,总之箭在弦上,现在不做,他袁朗就不是男人了。

“许三多,我给你机会让你走了,现在,你可别后悔。”这句话几乎是袁朗磨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可许三多在他面前,似乎已经完全抛去了趋利避害的天性,他顺从地任袁朗狂热地吻他,青涩地进行回吻,

袁朗已经坐直了身体,单手揉捏着许三多的臀,吻顺着脖颈落下归属权的标记,锁骨被舔舐啃咬,随后就是乳头,许三多颤抖着,酥麻的感觉从被袁朗含住的乳尖处传来,令他下意识弓起身体,口中的呻吟声无法抑制,断断续续的从发红发肿的唇瓣间溢出。

“搂住我。”袁朗说,语气甚至强硬的像是命令,服从,服从是士兵的天性,于是许三多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袁朗的左手沿着臀缝触碰进那处私密紧致的穴口,他探进去一个指节,愕然察觉到其中的湿软,这小混蛋…甚至已经大致做过扩张了…什么时候,就在发完火之后吗,离开的那段时间之后吗?

许三多注意到袁朗动作停止了,有些不安地想转头看看,可下一秒就惊愕的痛呼出来,袁朗毫不客气地抬手,在他臀上落下一巴掌,没怎么收力,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浮现分明的红印:“小混蛋,自己玩过了?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我干你?是吗?许三多?”

“我成全你。”

袁朗接下来的命令是要许三多给他解开皮带,皮带松开,作战裤和内裤被许三多一同拉下,炙热滚烫的粗大性器迫不及待的弹跳出来,许三多有些羞臊地别过头,可袁朗不给他任何逃避的时间,他的队长用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缓缓撸动着柱身,有晶亮的液体从顶端不停渗出来,然后袁朗抬起头,唇角勾起的张扬弧度几近像是蛊惑:“三多,你也知道,我的手受伤了,不方便…如果你真的很想要,那就自己坐上来。”

他被队长那双漆黑的,含着深沉爱欲的眼睛所诱惑,仿佛情不自禁,陷入泥沼无法脱身,那样沙哑暧昧的语气,更是让许三多…无法拒绝。

于是袁朗看着,看着他最偏爱最骄傲的兵,坐到他的身上,用手撑开浅色的穴口,一点点地,吃下他滚烫的性器,实在太紧,吞下一点就费力,许三多死死咬着唇,慢慢地向下坐,可这种被侵入的感觉太漫长而永无止境,袁朗还在盯着他看,让许三多的性器也兴奋。

太慢了…太撑了…紧致湿热的后穴吃不下这么大的东西,许三多只做到了一半,腰就已然酸软,他不停地吐着气,告诉自己放松,当许三多打算再继续坐下去时,一只手已经强硬地扣住他的腰,狠狠地按了下去。

许三多被袁朗的性器给贯穿到了底,强烈的快感与刺激让许三多立刻哭叫着射了出来,精液弄在了袁朗身上,但他没有任何多余的注意力去关心,在彻底操进去后,袁朗的腰立刻有力的向上挺动,开始大力地抽送,柔软紧致的肉壁箍的他极为舒爽,又抱着捅开操开的想法,一次次往最深处干。

第一次性爱就是这种干到最深的姿势,可许三多适应了下来,他的兵有极强的耐受力,所以就该是这样的,温柔的性爱不适于袁朗与许三多,要粗暴,要掠夺,要蛮横地肏干。

袁朗没有给他任何缓冲的时间,性器一刻不停地深深顶弄抽出,肉体的相撞声,伴随着水声,许三多感觉自己几乎要融化到袁朗怀里了,他抓着袁朗的肩膀,发出控制不了的哭叫呻吟,于是唇也被吻住了,齿关被粗鲁地舔舐,后穴也能感受到袁朗硬热的器物不停地撞击。

在撞到深处某个地方的软肉时,许三多忽然绷直了身体,手也用力扣住袁朗的肩膀,于是袁朗知道了他的敏感点所在,几乎次次操弄都是朝那里去,许三多从这种激烈的性爱中得了趣,随着袁朗狠操的动作,腰也不由自主地晃动,于是臀上又挨了几巴掌。

袁朗说他贪心,又说夹这么紧,要给他好好操开,这种床第间的下流话许三多根本没听过,羞耻的脸一片红,甚至白皙的身体也因为情欲和快感染上些许红色,伴随着青紫的吻痕。

因为是跨坐骑乘的动作,袁朗又捅的太深太重,甚至能看到许三多小腹上被性器顶弄出的凸起,袁朗重重的顶胯,毫不留情地操他,又同许三多接吻,连绵不绝的细腻亲吻和身下粗暴的动作正相反,却带来别样的快感,许三多很快就射了第二次,但体内的硬热物件没有射出的意思。

袁朗浅浅抽出一截,又狠狠干到最里,那柔软湿润的穴被他干开了,软肉服帖地吸附着他的性器,能够让袁朗把绵软的肉壁彻底干成他的形状,许三多按着袁朗肩膀的手已经无力地环住了他的脖颈,许三多靠在他肩膀上,随着操弄的动作,呜咽着发出呻吟。

浅色的肉穴已经被干成艳红色,交合处一片湿泞黏腻,许三多近乎被袁朗操的失神,最清晰的感觉,只有穴内那个硬烫粗长的,给他带来快感的性器,这样就好,许三多失神的想,这让他足以感觉到队长的存在,那颗自袁朗跌落山崖后,一直不安的,似乎悬浮没有落点的心,在这种时刻,才能稍稍有一点安宁。

响亮的枪声,呼啸的风声,还有只差一点,一点点就能触碰到的手,还有昏迷的袁朗,无数记忆碎片在他脑海中拧成乱麻,后怕,恐惧,许三多差一点就失去了他的队长,他差一点就失去了袁朗。

但此刻,快感能够麻痹痛苦的记忆,哪怕只是一段时间也好,许三多闭上眼睛,随着袁朗向上操干的动作发出呻吟,可这时候袁朗忽然叫了他的名字,好温柔的呼唤,和肏弄的动作绝不相符。

“许三多,我知道了。”袁朗说,他没有停下干许三多的动作,可一字一顿,却都说的那么清晰,清清楚楚落进许三多耳朵里。

“每个深夜,你来到我的病房里,是不是为了看我的呼吸?”

许三多猛然僵硬了身体。

整整十七天,每晚都夜不能寐,无法安心睡去,许三多就坐在袁朗的病床前,盯着他起伏的呼吸,偶尔贴近,听着袁朗的心跳,这是证明,让许三多能够坚持下去的证明。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这么久。”

“之前…是我没有说清楚,许三多,我们的任务性质决定了每次的高风险,受伤在所难免,可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力避免受伤,同样的,我希望你也是,因为我爱你,许三多。”

“许三多,其实在没遇见你之前,我一直做好了执行任务中,随时有可能会出现意外情况,然后身亡的准备,可就是从明白了对你的感情,喜欢上你的那天开始,我忽然不再希望遇到任何危险情况,我不想死,我要好好活着,每一次任务都是,因为你还在这里,我一定要回来见你。”

“许三多,这个承诺永远有效,我保证。”

良久的沉默后,有温热的眼泪,落在袁朗的肩膀上,起先是抽泣哽咽,随后,就成了声嘶力竭的嚎啕,袁朗拥紧他,像是要把许三多融进骨血里,他抬起许三多的脸,轻柔地吻去那些眼泪,随后,袁朗吻住他的嘴唇。

“别哭,三多,我爱你。”

“我也爱你,袁朗。”

在这个温柔的吻结束后,许三多望着袁朗的眼睛,轻声说。

袁朗的呼吸一窒,随即这场性爱就变得强烈而疯狂了,除了呻吟哭叫声,许三多再发不出别的声音,袁朗似乎也已经即将高潮,因而每一次肏干都用力且深入,在许三多颤抖着射出第三次后,袁朗深深地操到最里面,将浓浊的精液,全部射进了许三多体内。

性爱结束后,是温柔的吻,还有细致的清理。

许三多累的睁不开眼睛,清洗完后就靠在袁朗怀里沉沉睡过去,袁朗抱着他,心中踏实且满足,这个人最后终究属于他,且完完全全,没有任何保留。

他轻轻吻了吻许三多的额头。

“晚安,许三多。”

006

许三多的生物钟一向很有规律,即使昨晚是初次,还经历了袁朗过度的索求,也能在第二天起床号响起的三十分钟前准时醒来,他睁开眼,身体还残存着昨夜的酸软,许三多试着动了动,那种感觉有些异样,但应该不会耽误今早的训练吧?

袁朗还在睡着,似乎并没被许三多这点小动作吵醒,自窗外洒进来的天光映在他脸庞上,给分明的俊朗轮廓笼罩上一层浅浅的柔光,许三多静静地望着,盯着袁朗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随后又落到他肩膀上,那有一处牙印,是许三多昨晚…咬出来的。

他有些羞窘,但眼睛仍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队长,昨夜他们贴合的如此紧密,纠缠着交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吻,袁朗将许三多揽进怀抱里,让许三多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那时候,许三多一直空茫茫找不到落点的心,似乎才终于踏实下来,在袁朗坠落的那一瞬许三多脑中一片空白,除了跳下去,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他没有抓住袁朗的手,他没有抓住队长。这个场景在那十七天中成为重复折磨许三多的梦魇,在给袁朗值夜时,他的睡眠时间极短,几乎每隔一小时就要醒来,去看袁朗的呼吸起伏,去听他的心跳,在确认昏迷中的袁朗平安后,他才会稍稍松口气,可沉重的心并没有丝毫缓解,自责与懊悔,两种情绪沉甸甸夹杂,几乎要将许三多压垮。

其实许三多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出现了问题,心理出现了状况,可他没有跟任何人提起,他只是沉默着承担起照顾袁朗的责任,一言不发,那个能察觉到他不对劲的人,那个能和他谈心的人,那个能解开他沉重心防的人,此刻正昏迷着。这全部都是,自己的错。

许三多数着袁朗昏迷的日子,也在这十七天中认清了自己的心,从第一次相遇开始回忆,含笑的眼睛,伸出来的手,搭上的肩,许三多恍然发现,袁朗竟然在他的记忆中,占据了如此多的部分,似乎已经再没有比袁朗更好的人了,给许三多的人生轨迹中刻画下如此浓墨重彩又鲜明的一笔。

当时在375峰顶的黄昏,许三多意外听到袁朗的告白,他选择了拒绝,可如今,许三多再回想起那一段时,他冷静的剖析,细细拆解那时的心情,才愕然察觉到掩盖在迷茫与慌乱下的欣喜,但二十多年来,这是许三多第一次被人这样直白的表达爱慕,对方甚至还是他的队长,所以慌张无措使他下意识的去逃避,将那种微弱的欣喜,悸动,全部压抑到了心最底。

许三多试图不去在意,就这么与袁朗保持现状,可就在袁朗受伤的那一天,汹涌而出的感情仿若肆虐潮水,轻易地冲垮许三多筑起的,高且沉重的心防,在他心间回荡,在他脑中叫嚣。

你明明爱他,却要在失去的时候才明白,在懂得这个真相时,许三多坐在袁朗的病床前,看着他紧闭的眼,甚至痛恨起自己的迟钝。

许三多小声地说对不起,队长。随即眼泪掉下来。

他知道自己在压抑着什么,就像袁朗在之前,压抑着对他的感情那样,许三多也在沉默的抑制,作为士兵,许三多应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可行动却很难自制,他打破长久以来刻板的坚持,一次又一次地在深夜进到袁朗的病房,只为了观察袁朗的呼吸,这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难以割舍的习惯。

他的队长敏锐地觉察出他的问题了,并且推心置腹的和他谈了谈,那些道理,许三多都明白,他都知道的,可过不去,他过不去心里的坎,哪怕是袁朗已经不需要他值夜,可每当晚上许三多睡去,还是会在凌晨时分被噩梦惊醒,他必须要去看一眼袁朗,一眼就好,才能让他惶恐的心获得些许安定。

但许三多不知道自己还能抑制多久,或者说,他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七连教他成长,班长教他不放弃,六一教他离别的意义,可没有谁教过许三多怎么去面对一份已经被他拒绝的喜欢,他找不到解决的方案,只能一味的去忍耐,再忍耐,就像他之前做的那样。

但长久以来的努力克制早就使心中那种情绪摇摇欲坠,随时有坍塌的风险,在袁朗再次对他说出都过去了,让他不要在意时,许三多一直尽力克制的情绪终于崩溃,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他说过不去,队长,过不去。

许三多怎么可能忘记,只碰到一瞬的指尖,没有抓住的手,还有满目的血,袁朗紧闭的眼睛,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心脏监护仪滴答作响的声音,还有整整十七个,无法入眠的深夜。

他克制不了心中涌上的愤怒,那种感觉太特殊,情绪支配头脑,所以许三多做了那样的事,托那些小画报所赐,无论异性或者同性的都有,他满面通红的回忆着,生涩的为自己开拓着,他很清醒,但又愤怒,于是迫使着许三多再度返回袁朗的办公室,抓着袁朗的手回到宿舍,然后,一切就是这样发生的。

痛,还有陌生的,几乎让许三多无法忍受的快感,但他全然接纳,接纳袁朗,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袁朗一直在,且不会离开。

许三多想,也许靠这样,能缓解那颗焦虑空洞的心,可袁朗给了他更多,他的队长给了他更多,亲吻,拥抱,还有再次的,郑重的告白,原来,他的惶恐,他的不安,他的队长都已经清楚明白,并且坚定地给予了他回应。

在那句温柔的我爱你之后,许三多没有任何犹豫,他要把心中的悸动告诉给袁朗,像是之前,袁朗那般清晰明确的告诉他那样,于是许三多对袁朗说,我也爱你,然后他叫出袁朗的名字。

在昨晚,许三多没有再做噩梦了,而且他有预感,以后,也不会再做那样的噩梦了。

回忆就此结束,许三多看了一眼墙上的表,离起床号吹响还有十分钟,他又看了看身边的袁朗,忽然很想伸手碰一下他队长的脸,许三多也的确这样做了,只是他刚伸出手,就被人给抓住了。袁朗睁开了眼睛,不知道已经醒了多久,至少那双眼中没流露出什么惺忪的睡意,他含笑凝视着许三多被抓包后有些慌张的表情,在许三多的手腕内侧,落下了很轻柔的一个吻,唇瓣贴着微微跳动的脉搏。

“早上好,三多。”袁朗声线还有晨起时的微哑,但温柔之意难掩。

许三多收回手,觉得手腕被袁朗吻过的地方有些发烫,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回答道:“早上好,队长。”

温存是温存,但在起床号响起后,两人就起身开始穿衣洗漱了,尽管因着昨晚,身体还有些异样的不自在,但许三多的速度依然很麻利,待他整理完毕,袁朗那边也早就收拾齐整,正站在门口等他,手中还拿着什么东西。

“许三多,过来。”袁朗叫他。

许三多乖乖地走过去,他看清袁朗手中的东西,是一个分外精致,和袁朗的风格不太搭的小盒子,许三多好奇地看了几眼,正打算问这是什么,袁朗就已经将盒子打开,在深黑的丝绒布上,静静搁置着两枚纯银的戒指。

“本来想在更正式的时间给你的。”袁朗对着怔愣的许三多微笑:“但是许三多,我也有私心,我已经等不及更久的时间,只想现在,就把戒指送到你手里。”

两枚纯银的戒指,朴素的,在阳光下散着明亮璀璨的光,没有任何多余华丽的装饰,就在此时此地,在袁朗的宿舍里,他的队长,面对着他,单膝跪下,语气近乎虔诚。

“许三多,无论今后有何种阻碍,或是磨难,我都已经做好了与你一起面对未来的准备,并且绝不会松开你的手,那么,你的意愿呢?你…愿意吗?”

一颗空洞的,曾满是自责与愧疚的,找不到落点的心,在此刻,终于完完全全被填满,许三多几乎颤抖起来,他不知道怎么做,但很用力地对着袁朗点头,声音坚定:“我愿意,队长,我愿意。”

于是袁朗笑起来,他牵过许三多的手,为许三多戴上了戒指,不知他是什么时候丈量的,那尺寸甚至完全契合:“三多,接下来,该你给我戴戒指了。”

许三多的手在颤,他学着袁朗的动作,也牵住了袁朗的手,随后垂眸,将戒指推进袁朗的无名指上,一点点的,推至袁朗的指根。

接下来,袁朗捧起他的脸,同他交换一个极温柔缱绻的亲吻。

在即将出门的时候,许三多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指环,又抬头瞧瞧袁朗,样子有些犹豫,似乎在纠结要不要说。

袁朗被他这副犹疑的样子逗得笑起来:“许三多,现在先把戒指收起来吧,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能带,训练的时候也不用带,但在平常,就戴上它,好吗?三多?”

最后的那句话带上诱哄与商量,许三多禁不住袁朗这种语气,于是晕晕乎乎地答应下来,点点头。

其实袁朗是想跟许三多一起出去的,他巴不得立刻让a大队所有人都知道呢,但又考虑到许三多脸皮薄,只好暂且将这个念头搁置,在门口等着许三多先出去。

但在许三多走出一段距离后,袁朗忽然又叫住他,听到袁朗的声音,许三多回头,看到他的队长倚在门框边上,见许三多的目光望过来,就冲着他微微笑了笑,然后他抬起手,轻轻亲吻了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许三多落荒而逃。

于是老a们都发现了,他们队长今天格外的春风得意,表现在无论对谁都和颜悦色,再也不玩变脸那一套,讨论演习时语气和善的让人毛骨悚然,队列里吴哲小心地戳了戳成才,说我没眼花吧?这个笑得如沐春风的是咱们队长吗?成才也在观察着袁朗的一举一动,回答道,不对劲,实在太不对劲了。他又转头看身边的许三多:“三呆子,你看出队长今天哪儿不对劲了吗?”

许三多支支吾吾地说没看出来,好在几人也只是吐槽几句,没人注意许三多涨红的脸,但齐桓注意到了,他看看一脸和煦的袁朗,又看看神色怪异的许三多,再结合一下昨晚,许三多没回宿舍,他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一个有点难以接受的结论,三儿不会是,已经和队长确定关系了吧?

他忽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这种复杂的心情和看着地里长得挺拔漂亮的小白菜被别人挖走了差不多,于是在训练结束后,齐桓敲响了袁朗的门,袁朗正处理着文件,看起来心情极佳,见齐桓进来,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坐。”

齐桓坐了,但是如坐针毡,他犹豫良久,决定直接开门见山:“队长,你是不是和三儿…那个,就是…”

“对,我们在一起了。”袁朗说。

齐桓:“他真的愿意?”

袁朗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然呢?”

齐桓:“队长,你是怎么威逼利诱的完毕让他答应和你在一起的?你恐吓他了?还是苦肉计?如果是那样三儿才答应了你的话,不能叫做他愿意,队长,你…应该明白吧?”

袁朗:“……你觉得我会那样对许三多吗?”

齐桓的语气很真诚:“换了别人,应该不会那么做,但是队长你,还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袁朗:“……”

五分钟之后,齐桓被“请”出了袁朗的办公室,当然,他也看见了袁朗手上的戒指,也沉痛地听说了许三多也有一枚这个戒指的事实,不过尽管五味杂陈,但齐桓最后还是由衷祝福的,毕竟,在看到袁朗谈论许三多时,所露出的那种温柔缱绻的表情,让齐桓可以肯定,袁朗是认真的,非常非常认真。

算了,齐桓深深地叹了口气,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怎么办?也许过不了几个月,他能喝上队长跟三儿喜酒也说不定。

接下来是吴哲知道了这个消息,他是去办公室给袁朗送资料的,当时袁朗正对着桌上的烟盒发呆,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拿起来抽一根,吴哲把资料给放下,不经意间就看到了袁朗无名指上的戒指。

“队长?你怎么戴上戒指了?结婚了都不告诉我们一声,不够意思啊?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嫂子?”

袁朗沉默了一下,随后露出了某种神秘莫测的微笑:“你们认识,都见过。”

吴哲:“啊?谁?”绞尽脑汁,吴哲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近这半年他们不是在部队就是在出任务的路上,哪里见过女的?还是队长的老婆?

正好这时候,许三多抱着书走进来了,这是他固定去图书馆借书的时间,吴哲看了一眼封皮,许三多这是已经看到k开头的了,他正想问问许三多知不知道队长有老婆这件事,可余光扫了一下许三多的手,就忽然顿住了。

许三多的无名指上有一枚和袁朗手上一模一样的戒指。

吴哲差点把舌头给咬了。

在许三多进来的那一瞬间,袁朗一把就将烟盒给扔到垃圾桶里了,他站起身,用那只没绑绷带的手揽住许三多的肩膀,对着瞠目结舌的吴哲笑得一团和气:“来,认识一下,这是许三多,你们的嫂子。”

那天晚上吴哲几乎惊恐的一夜未眠,还有一种许三多落入虎口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但这也没办法,哪怕前面是狼窝,许三多也是自己甘心情愿的向里跳的。

吴大硕士用了一个小时终于说服了自己,只要完毕自己愿意,队长对完毕好…这就行,其余的,只能说,平常心…平常心。

没过多久,大概就是袁朗右臂的伤终于痊愈恢复的半个月后,许三多终于察觉到了袁朗搞的这种小动作,他的队长的确说到做到,没有直接公开他们的关系,但这不妨碍袁朗以各种形式来向别人无声宣布,许三多敢发誓,只要再给袁朗一星期的时间,在a大队操场上蹦蹦跳跳的麻雀都能知道自己跟袁朗在一起这件事了。

对此,许三多的解决方法是,把袁朗约去了375峰顶。

同样是个黄昏,只是心境不一样后,或许景色也完全不同,云层被染成充满暖意的橘红色,半边蔚蓝天幕与温润昏黄细细交融,风温和的拂过袁朗的脸庞,他注视着许三多,温柔的,含笑的。

“队长,他们是不是已经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许三多问。

袁朗似乎已经打好了腹稿,在许三多说完后,他立刻流畅地开始道歉:“我的错,三多,是我没有控制好和你的距离,每次和你在一起时,我都很难忍耐,我下次注意,好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许三多说。

在柔和的,蕴着暖意的夕阳光下,他的兵,他的恋人,许三多似乎脸红了,但他仍然把话说了下去:“我是说,队长,如果你想公开的话,可以的,因为今年休假我也想带你回我家去…看看我爹和我哥。”

袁朗愣住,随后不可置信的狂喜涌上,他难以自持地伸手把许三多给抱住了,许三多自然地伸手,也环抱住袁朗的腰。

“你是说真的吗?许三多?”

许三多在袁朗怀里点点头,随后又补充道:“还有,队长…你之前在这里,问过我的问题,我想我已经有答案了。”

夕阳给两人无名指上的戒指镀上一层暖色,散着朦胧的光晕,袁朗听见许三多的话,一字一顿,那么清晰,那么令人,心生幸福之意。

“队长,你是个很优秀的人,所以…袁朗,我希望你做我的爱人。”

他们在落日下相拥,亲吻,天际边是即将升起的月亮,但这次没有谁会在看到谁离开的背影,他们在一起,未来也是,一直在一起,他们的爱,是对彼此最好的,精神稳定剂。

end

·妻管严但心眼很多的队长/人物ooc谨慎

·一点点点点的r。

·如果感觉不符合形象直接退出不看就好啦摸摸

袁朗罕见地正对着电脑走神。

办公室的门没关,半敞着,因而来送资料的齐桓不用进门都能看见他们队长正咬着根没点燃的烟在神游天外,这是从未发生过的异常现象,所以齐桓选择谨慎地先敲了敲门。

几乎是在敲门声响起的同一时刻,袁朗迅速地将口中的烟拿下来,撇进垃圾桶里毁尸灭迹,反应之迅速动作之流畅令齐桓叹为观止。

“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许三多…他上哪儿去了?我记得他今天不是去图书馆的日子。”扔掉烟的袁朗抬起头,看清来人是齐桓后,语气立刻就随意了起来:“齐桓,敲门的时候喊声报告很难吗?”

齐桓心说我倒是想喊报告呢,但奈何队长你扔烟的速度实在快得有点令人发指,而且还很熟练,看样子背着许三多这么干过不少次了吧?他心里腹诽,但嘴上不能说,算是给袁朗这个相识多年的战友和队长一点面子:“完毕说了,他昨天那书就看了一半,今天得把剩下的读完。”

在说这话时,齐桓饶有深意地看向袁朗,从昨天中午起许三多就一直没回宿舍,第二天早晨才悄悄地回来,他一推门齐桓其实就醒了,但为了照顾他们脸皮儿太薄的完毕,于是继续装睡,许三多爬去上铺的时候,他还闻到了浅浅淡淡的肥皂香味。

彻夜未归,早晨洗澡,更何况袁朗和许三多的事儿在他们三中队早就是人尽皆知了,结合一下上述条件,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实在不言而喻。

特别是等起床号一响,在整理衣服时,齐桓还看见了许三多脖颈处一处很明显的浅红色痕迹,齐桓敢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去看的,奈何那吻痕实在太招摇,像是正嚣张地宣布着所属权,符合袁朗一贯的作风。

可能是齐桓看过去的眼神实在令人在意,许三多抬头望过来,有些疑惑地问齐桓怎么了?

许三多长得显小,哪怕已经二十五岁,眉目间却仍旧显得有几分稚气,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也干净,清澈见底。齐桓打量着他,没忍住叹了口气,上前几步,伸手替许三多整理起了衣领,也因此不小心看见了更多的…他赶紧挪走了视线:“没事啊完毕,就是看你衣领有点乱,给你整整。”

许三多信了,对齐桓笑笑,冲他说谢谢,笑得很灿烂,毫无防备的模样。

看着许三多的笑容,齐桓不由得生出一种几近有些忧伤的情绪来,也许要等到他有了女儿之后,再目送女儿结婚,才能真正的理解这种心情,不过回想一下许三多脖子上那些星星点点的红印,齐桓也算是能初步理解,毕竟他现在就很想给袁朗贴个衣冠禽兽的标签。

所以当他站在袁朗办公室,听到袁朗又问起许三多的去向时,齐桓实在忍不住,用一种比较诡异的眼神去看袁朗。

袁朗没在乎,也可以说他选择性地直接忽视了过去,他接过齐桓手中厚厚一摞资料,又说道:“一会你看见许三多,叫他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事要找他。”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齐桓的眼神就变得更诡异了,像是在看什么贪得无厌人面兽心的业界标杆:“队长,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袁朗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有点懒散的扯起唇角,似笑非笑道:“齐桓,觉得不当讲就别讲了,少说两句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齐桓决定当做没听见,勇敢地继续把话给说了下去:“你和三儿谈恋爱这个事,尽管我们都知道了,但我还是觉得,偶尔有点距离才能产生美,过度接触有害无益…”他抄了几个从吴哲那里听来的词:“你有时候也得给完毕一点,私人空间吧?”

袁朗点了点头,至少表现出来的样子是很赞同的,他甚至还附和着鼓了两下掌,但说话的语气极为坦荡,看齐桓的眼神也很诧异,仿佛齐桓才是那个满脑子龌龊思想的人:“你这是婆婆妈妈地在说什么?我让你把许三多找来,是因为要跟他讨论这次的演习任务,再有两个星期就要开始了,时间紧迫。”

这话被袁朗说的正气凛然光明磊落,倒显得像是齐桓自己心胸狭隘的想多了,他哑口无言,郁闷地看着袁朗拉开第一层的抽屉,从烟盒里摸出根烟,又打开最后一层,将打火机拿出来,就在袁朗正要点火的时候,敲门声就又响起来,伴随着许三多清亮的声音:“报告!”

袁朗敏捷地将打火机和烟盒都扔在了桌上,表情非常严肃地对齐桓说:“我最近答应了三多,正在戒烟,所以再好的烟我也不会抽的,齐桓,你拿回去吧。”

“?”齐桓莫名其妙地背了口黑锅,很想指着袁朗鼻子骂他道貌岸然,但随即想想即将要迎来的演习任务,又硬生生把脏话给咽了回去,忍气吞声地把桌上的两样东西都收进自己口袋:“是,那队长你跟完毕聊着吧,我就先走了。”

眼看这事就要这么过了,进来后一直默不作声的许三多却开口说话了,语气很平静,表情也是:“齐桓,你还是把队长的烟拿出来吧。”

屋里一共三个人,另外两个人就因为许三多这么一句话,僵住了。

气氛有些凝固,齐桓的表情分外尴尬,感觉自己像是卷入了一场家庭纠纷,看袁朗的表情,还是落入下风的那位,他干笑两声,向袁朗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然后很是干脆地将兜里的烟和打火机都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当然也没忘记报刚刚的仇:“三儿,队长的确还没开始抽呢,他是真为了你把烟给戒了,千万别误会!放在第一层的烟盒,还有放在最后一层的打火机,估计只是为了悼念一下他改变的习惯,绝对不是抽烟的意思啊!”

背后攀升起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齐桓打了个激灵,不说话了,从这种有些窘迫的气氛中溜走了,末了还不忘贴心地将门给关上。

于是现在办公室里只剩了许三多和袁朗两个人。

刚开始谁也没先开口说话,许三多抱着两本书,叫了声队长后,就很安静地注视着袁朗,在这种平静如水的注视下袁朗很快败下阵来,他从办公桌后绕出来,将许三多拉到椅子跟前坐下,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三多,是我不对,我已经答应你戒烟了,还是没忍住。”

他抽了很多年的烟,压力大或者需要思考的时候都会抽,能保持清醒,所以这已经成为袁朗的一种习惯,许三多起初其实也并不十分反对袁朗抽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许三多并不想让袁朗非要为他去妥协什么,但有一阵袁朗抽烟实在很凶,每天都会抽完好几盒的地步,那天许三多进他办公室,袁朗又忘记了开窗户,浓重的烟味几乎立刻呛的许三多咳嗽起来。

袁朗连忙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起身去开了窗户和门,又连声问许三多有没有事,当时许三多没说什么,但第二天,他就借来了好几本书,摆到袁朗办公桌上,袁朗扫了一眼,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吸烟的危害》《过度吸烟的危害》《重度吸烟的危害》。

袁朗:“……”

许三多的表情很严肃,并不觉得他这三本书名很巧合,并且连起来有一种奇妙的诙谐:“队长,我想和你谈谈有关你吸烟的这件事。”

这倒是让袁朗有些新鲜,因为大部分时候都是袁朗主动找许三多谈些什么,无论是谈心还是谈事,而许三多说要找他谈心,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于是袁朗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来,示意许三多坐下:“说吧,三多。”

在接下来的两个半小时里,许三多给他从烟是如何被发明出来的开始说起,一直说到吸烟的危害再到如何阶段性控制烟瘾,口齿流利,滔滔不绝,袁朗感觉自己回到了上高中的时代,一下子就返老还童,年轻了二十多岁,他无奈地伸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许三多,你说了这么多,渴不渴?要喝水吗?”

许三多很礼貌地说:“好,谢谢。”

“不用客气。”袁朗给他倒了一杯,在许三多捧着杯子喝水的时候,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感叹道:“许三多,你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电脑上查的?懂得不少啊。”

许三多喝了口水,闻言摇摇头:“不是的,我不懂,这都是我从书上背下来的,里面有些意思我其实也不太明白。”说着,他背了一串英文,大概也是某本《吸烟危害》里的英文词汇。

袁朗沉默了一下,倒是想起来许三多之前跟他说过的,在钢七连考核时把整本书背下来的事,当时是为了应对检查,换到现在,许三多这倒背如流的本事倒是用在帮他科普戒烟知识上了。

“我喝完了,队长,你还要继续听吗?”许三多将水杯小心地放到一边,有些期待地看着袁朗。

袁朗拒绝不了许三多看过来的,亮晶晶的眼睛,生无可恋地说:“好啊,听。”

总之后续就是,在许三多给袁朗普及完过度吸烟的严重危害后,袁朗痛定思痛,决定戒烟,并且同许三多保证绝对不会再抽,也有可能是被许三多给说怕了。

但事实证明,这种戒烟的保证就像袁朗看似真诚的道歉“对不起三多这回队长没忍住下次会收敛些”一样,没有任何信用,至少如今放在桌上的烟和打火机就是最好的证据了,许三多被袁朗拉着,坐到椅子上,然后袁朗轻轻地将他怀里抱着的两本书放到一边,袁朗用余光瞥了一眼,至少这次借的不是什么《吸烟危害大全》了。

许三多坐着,而袁朗倚在办公桌边上,两个人就此重新谈话,在袁朗道完歉后许三多叹了口气,他说你不用跟我道歉,队长,我也有问题,你已经抽了很多年的烟,短时间内不可能立刻戒掉,我们都应该循序渐进一些的。

许三多的优点就在这里,在遇到事情时,他会先去反思自己的错误,从自己本身率先改正,这是让袁朗又喜欢,又无奈的一点,比如他现在就很无奈:“三多,你想要我戒烟,是为我好,我知道,这怎么能说其中有你的问题呢?”

“但让一个一直吸烟的人立刻就戒掉,是很难的事,队长,你一定是很难受的。”许三多很认真地说:“我不想让你难受,但你这些天肯定不好过,所以是我的问题。”

袁朗注视着许三多,心里涌上很柔软的怜爱之情,他喜欢看到许三多关心他,为他的事而思考的样子,于是他伸出手,很是轻柔地摸了摸许三多的脸:“谢谢你,三多。”但他还是有必要为自己解释两句:“前几天我都没抽,真的,今天设计演习计划的时候,才下意识地把烟给拿出来了。”

许三多很顺从地将脸贴在袁朗的手心,抬眼望过去:“我相信你的,队长。”

这样的话,这样的神情,让袁朗微微愣怔了一下,随即他没有任何犹豫地俯下身去,吻了许三多。

许三多已经习惯他这毫无缘由的亲吻,袁朗给他解释过,就是因为太喜欢,才会随时随地想要碰触,亲近,或许从前,许三多不理解,但现在他的确理解了这句话里真正的含义,因为他也很想亲近袁朗。

许三多张开唇,任由袁朗亲密地同他唇齿纠缠,这下他能确信队长今天只是想抽,而没有点燃了,因为他没有在这亲吻间尝到烟草的苦涩味道,感受到的只有独属于袁朗的气息,唇瓣被袁朗一点点摩挲着舔弄,很快蔓延上浅浅淡淡的红,许三多不太擅长接吻,除了偶尔青涩的回应外,大部分时间都是袁朗引导,他则是任着队长予取予求。

一吻结束后,袁朗重新站直身体,指尖十分留恋地从许三多柔软的双唇滑过。

他们又讨论起关于袁朗戒烟的话题,不过这回袁朗就没那么专注了,因为刚刚的吻,他有些心猿意马,但面上表情不显,只是温和地冲着许三多笑,好像在认真听许三多说话似的。

“我想…队长,也许你可以先控制每周抽烟的量和次数,等习惯之后,再考虑戒烟的事。”许三多思索了会儿,重新提出了一个建议。

但袁朗没有立刻回答,他先是默默地注视了许三多一阵,在许三多疑惑地想问袁朗要做什么的时候,他才开了口,语气更像一种谆谆善诱:“三多,有时候,人要有盼头和指望,才会拥有动力,你明白吗?”

“这个我明白呀,队长。”许三多有些茫然,他其实理解了袁朗的意思,他的队长应该是在戒烟的时候想要一些指望和盼头,但许三多不知道能给他些什么:“可是你想要什么呢?队长?”

袁朗说:“答案不就近在眼前吗?”他笑眯眯地看着许三多。

饶是许三多再迟钝,和袁朗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之后,再看看袁朗此时的眼神,他也明白了袁朗话里更深的含义,于是许三多耳根很快地就红了起来,连带着脸也有些微红,但这是为了袁朗的健康考虑,许三多想。于是他强忍着羞窘,有点磕巴的问袁朗:“那、那队长,我…能帮你什么呢?”

许三多和袁朗有了一个约定,这个约定除他们两人以外没人知道。

一星期后,新演习任务的大致规划已经完成的差不多,齐桓要再去袁朗那儿确认一下参与演习的名单,这回过去的时候,袁朗办公室的门就是紧闭着的了。

齐桓在敲门的同时喊了声报告,毕竟上次袁朗的挤兑他还记忆犹新呢。

但里面半天没传出声音来,齐桓觉着有些奇怪,他没看到队长出去,照理说,袁朗现在就应该在办公室里,于是他又敲了敲门,这次用的劲大了些。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办公室里终于传来声音,或许是因为隔着一扇门,袁朗的嗓音有些沙哑:“怎么了?”

齐桓没多想,说是有名单要核对一下,随即又是好一阵,袁朗才再次开了口:“你先回去,我正在忙,下午再来…不,晚饭之后来。”

齐桓心说他们队长又是在搞什么幺蛾子,哦了一声转身走了。

而在那扇紧闭的门扉内,袁朗办公室里,他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眸色浓黑,晦涩地注视着埋首在他胯间的许三多,他能感受到性器正被湿热的口腔包裹着,许三多对这个并不熟练,但生涩舔舐的动作就足以让袁朗硬的彻底。

许三多很艰难地吞入大约一半,顶端就已经顶到他的喉咙口,喉口条件反射性地收缩,夹的袁朗忍不住叹息,他的手扣在许三多脑后,但又有些舍不得按下,于是向下,手轻轻碰触到许三多后颈,然后停住,留在这样一个充满占有欲的姿势上。

后颈被扣住,但许三多没空去在意了,他正在努力地吞吐着队长的性器,他太过认真,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是,是训练,还是性爱,他回忆着袁朗曾教过他的几句,柔软的舌一点点地环绕着滚烫硬热的柱身舔弄,同时手也在抚摸他无法吞下的一截,袁朗吸了口气,强忍住想要顶弄的欲望,倒是许三多,凭借着袁朗之前寥寥几句话,和自己的摸索,甚至生疏地帮他做了几次深喉。

在做这些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抬眼去看袁朗,干净的眸底染上迷蒙的欲色,但袁朗懂他眼神中的意思,许三多是在问:队长,我做得好吗?

袁朗开口,声音低沉,甚至已经有些喑哑:“你做得很好,三多。”

在得到夸奖后,那双眼睛就亮起来,袁朗终于再忍耐不住,他扣着许三多的后颈,抬腰在许三多口中大力抽送,许三多没有挣扎。

等他终于将温凉的精液射进许三多口中时,许三多的唇角已经很红了,袁朗抽出来,用手指轻轻抚摸许三多的唇角,有些心疼。

他将卫生纸拿过来,示意许三多将精液吐到纸巾上,但许三多只是犹豫了一下,随后袁朗看到他喉头动了动,袁朗呼吸也随之轻轻一滞。

“为什么…要吞下去?”袁朗有些艰难地发问。

许三多想了想:“这周你抽的烟很少,队长,比我们约定的甚至还要少。”他的嗓子有点嘶哑,袁朗去给他倒了杯水,将水杯递到许三多手里时,他顿了顿,继续问:“所以这算是…对我额外的奖励?”

许三多笑了,眼睛弯起来:“是的,队长。”

袁朗觉得少抽这两包烟,换来许三多的这种奖励,他实在是赚了,并且觉得这日子过得非常有盼头和指望。

一个月之后,他们的演习任务圆满结束,袁朗十分满意,在把演习报告给铁路大队长看过之后,决定给第三中队的每个人放上三天假。

成才决定回家看看,于是问许三多要不要一起,在他放弃那份喜欢后,他和许三多的关系也回归为最要好的朋友。

许三多摇摇头,说自己这三天还有别的事要忙,就先不回去了。

他的确很忙,忙着再次实现袁朗的盼头跟指望。

三中队静悄悄的,因为他们基本上都已经回家去了,除了说有事忙的许三多,哦,还有袁朗。

没到熄灯号吹响的时间,因而袁朗宿舍里的灯还亮着,灯光与月光映在许三多白皙的背上,将那或是浅红或是深红的吻痕照得清晰,他的手撑在门板上,背对着袁朗,随着男人冲撞的动作颤抖,这对许三多来说已经算是个很羞耻的姿势,袁朗捏着许三多的腰,将他的臀往自己性器上送。

后穴被干成湿泞柔软的深红色,润滑液和性事中的水渍被袁朗搅弄的一塌糊涂,每次拍击时除了肉体的碰撞声就是粘稠的水声,袁朗俯身覆在许三多身上,去舔他红透的耳垂,说许三多夹得好紧,太湿太软,又问许三多被他操的舒不舒服。

即使在频繁的性事中许三多经常能听到袁朗这样的荤话,但此刻还是咬着唇说不出一句来,袁朗就伸手,指尖拨弄许三多的唇瓣,两根修长的手指探进许三多的口腔,粗糙的枪茧会磨蹭到口中的软肉,在张开嘴后许三多口中的呜咽终于无法抑制住,但又由于口中有袁朗的手指,因而呻吟更像低泣。

袁朗用力操干他下面的穴,可上面也没怎么放过,在玩弄过柔软的舌头后,那两根手指就也开始抽插起许三多的口腔,甚至模仿的是同样的频率,许三多被刺激的几乎要瘫软下去,但袁朗另一只手牢牢扣着他的腰,那性器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在索取。

在许三多适应了这样的频率后,袁朗就恶意地改变了速度,他慢慢厮磨顶弄许三多的后穴时,手指抽送的速度就更快,而当用力迅速地肏干许三多下面的穴时,手指就开始轻轻地亵玩许三多的舌,许三多几乎要在这种快感中崩溃,他想让袁朗慢一些,可口中还塞着队长的手指,只能发出几声低泣,这种低泣只会更让进攻的侵略者兴奋。

待到袁朗终于将手指从他口中抽出,开始专心致志地猛烈操弄他时,许三多甚至已经有些失神了,这时候的他就会很乖,袁朗要他说什么都行,要他怎么做都行,袁朗吻他后背,有些失控地留下咬痕,许三多断断续续地说后背痛,袁朗就哄他,说换个姿势就不痛了,许三多听他的,转身来面对着袁朗。

袁朗把他抱起来,让许三多将腿盘在自己腰间,许三多流着眼泪胡乱点头,手也配合地搂住袁朗脖颈,在袁朗用这个姿势干进许三多后穴时,他们再次接吻。

这次同样的,没有烟草味,袁朗在他耳边低低的笑,撩拨的许三多耳朵发痒,他说三多你看,队长多听你的,一个月只抽了两盒烟,那这次还有没有给我的额外奖励?

许三多被操的茫然,恍惚间听到袁朗的话,可他脑中被快感占据全部,一片空白,找不出给袁朗再多的奖励了,没关系,袁朗会自己讨要,性器不断地顶弄操干,袁朗说:“那让我射进去好不好?给我的额外奖励,我会都射进去,一点不留。”他的手摸到许三多的腹部:“这里会鼓起来,可以吗?三多?”

袁朗这样问了,却丝毫没有停止干许三多的速度,明显是不打算给许三多思考的时间,许三多的头脑被快感搅弄成一团浆糊,他只能稀里糊涂的点头,说好,都射进来。

袁朗笑了,眼神中的欲望是几乎要将许三多吞噬的浓稠黑色。

这次,许三多又圆满兑现了袁朗戒烟过程中的盼头和指望,那艳红后穴里流出的浊白精液,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再到后来,第三中队的老a们都察觉到了,袁朗似乎很少再抽烟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他们队长脸上经常出现的,如沐春风的和蔼微笑。

据当事人袁朗自己说,自从戒烟之后,这辈子的盼头和指望都有了,甚至还一样一样的都实现了。

据帮他实现盼头和指望的当事人许三多说:后悔,总之就是,十分后悔。

【戒烟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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