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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惰X(1 / 1)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或者听到祁慎这两个字,更别说和这两个字再染上关系,毕竟自他脱离祁家那天起,他便决意不会再踏上祁慎的地盘。

他静默许久,不答话。

他的体温高于常人,而他身后的gabriele的体温又低于常人,他觉得gabriele握着他的腰的手让他感觉有些寒颤,而gabriele说不清的目光也让他难受,两人都不说话,偌大的书房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期间又外边吹起了风,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传到了沈世祁的耳边,他难得地听出了树叶的响声。

他把纸上的“祁慎”两个字看了很久,久到他感觉gabriele握着他的腰的手都染上了他的体温,才开口:“好马不吃回头草,你妈妈没和你说过么?”

“没有,教我中文的是我父亲。”gabriele的唯一像活人的温度被呼吸带出洒在沈世祁的脖子上的皮肤,垂下了那只方才指出祁慎的名字的手,去找沈世祁的手相扣,问:“可你是小狗不是好马呢,宝宝。我记得你在佣兵的市场上被叫成‘狼犬’是么?我看着你怎么像是小犬,除了牙齿格外地尖了一点。”

沈世祁想躲开男人的手时已经被握紧了挣不开,也不知道gabriele的脸怎么配到了一具力气那么大的身体。他的手心不知道怎么起了湿意,被人握着让那股湿意变成了难受的黏腻,他低下了脑袋,不在意似的啧了一声,答:“那要不你把我交易出去,然后再看看我会不会吃回头草?”

见沈世祁低头躲开,gabriele便把沈世祁压得更紧,把着沈世祁的腰的手向上,不让沈世祁弯着腰躲开:“宝宝怎么会这么想?你旺夫,我把你交出去做什么?”

沈世祁回嘴:“交出去把你克死。”

gabriele已经隔着衣服抚上了沈世祁的锁骨,问:“怕我把你交出去么?”

沈世祁嗤笑,答:“有什么好怕的,没了你我不照样有大把订单么?”

好一会,沈世祁才听见gabriele的声音。男人在他身后点了点头,笑:“但我可以让人不敢雇用你。”

“对对,你还可以让我用不了自己的卡,”沈世祁的态度开始刺人起来:“我怎么签了你的合同的难道你不知道么,邵骞?”

“我当然知道。”男人松了和沈世祁相扣的手,抬手去移动桌子上的电脑的鼠标,调出了一张图片,另一只手把沈世祁圈地更紧,在沈世祁的衣领上摩挲,握着沈世祁的脖子,摸到了沈世祁的喉结,让沈世祁有些喘不过气。他听见男人的声音又变回了没有起伏的模样,问到:“当然是有了我的授意,手下的人才会做事,对不对宝宝?”

沈世祁没忍住,喉结的痒让他咳了一声,偏过头想要躲开男人指尖带来的凉意,瞄到了电脑里突然出现的那张脸孔。

沈世祁一顿,转移话题似的,眯着眼细细打量起电脑里的那张大头照片,记住了照片里的人的模样,问:“什么时候,直接杀还是要问话?”

“活捉,”gabriele答:“带回公寓来问话,到时候leonardo会帮你安排。”

沈世祁越看越觉得照片里的人有点眼熟,便习惯性随口一问:“怎么感觉,好像有点眼熟?”

gabriele答:“是三年前找过你的人,大概是那时候的任务太艰巨了,所以你没接。”

沈世祁虽然是个好口碑的杀手,但确实也挑任务,除了不会再踏进祁家的地盘中国这条规则以外,钱少的不接,容易下手的不接,容易结仇家的不接,北美欧洲的军部高管不杀,在欧洲的不碰明面上的皇室,在美国不单独刺杀州长以上的官员,八岁以下的小孩不杀不绑,不过这些是他在自己心里给定自己的条件,所以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于是不少人的活被推掉了。他想不起是那一个活,便问:“什么任务?”

gabriele答:“他是我舅舅的人,三年前想给你的任务是杀了我。”

男人心态很好地补充道:“要是你那时愿意接下任务,说不定我们可以早点认识。”

沈世祁:……

他语噎,好一会才答:“不会,因为这样的任务我不会接,你也说了我想长寿。要是当时接了他的任务的话,我杀了你,结了你们家族的仇,你妈妈再派人把我杀了,你和我大概在三年前都没了,怎么可能会认识?”

gabriele放下了鼠标,又去纠缠他的手指,道:“这不是说明了我们天生一对么,下了阴间也要在一起。”

气氛不太好,沈世祁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没一会便离开了书房。

在沈世祁搬进来后,保姆被gabriele换成了钟点工,沈世祁再下楼时,二楼的客厅已经被收拾好了,他又回了房间,准备换衣服,房间也一如既往地被收拾好,虽然本就不是很乱而已。

他本来就不用陪着gabriele办公,毕竟那不是他的职责所在,只是心血来潮了,才会偶尔上去一趟,所以即使不陪着男人,要离开,男人也不会不允许。

他换好了衣服,到客厅给自己泡了一杯热红茶,又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小块的巧克力,才离开了二楼。

一楼一出门,右手边就是一个很大的泳池,沈世祁找了泳池旁边一个遮阳伞下的桌子把手里的茶和巧克力放下,便在旁边的椅子上躺了下去。他的身上是睡袍,两条肌肉漂亮骨骼修长的腿交叠着直晃晃地露了出来,暴露在阳光下,小麦色的皮肤被照得像是融化的蜂蜜,很是漂亮。

说实话,他确实喜欢在gabriele这里的这份工作,钱多,活少,还有安全保障,也不用在做爱前讨要床伴的体检报告。

他觉得自己已经被养出了惰性,明明前几年的他日日都在奔波,这半年却心安理得地开始半退休下来,有活就做,没活就偶尔练一练枪法和保持体格,然后就是一整天的放松,很是无所事事。

享受着日光浴,沈世祁在遮阳伞下悠闲地翻动着书本,在不知不觉间,沈世祁睡着了。

有些冷,好像有人拍了拍他的脸。沈世祁睁开眼,发现gabriele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不明所以,沈世祁闭着眼蹙起眉,有些被人叫醒的不悦:“……怎么了?”

gabriele弯腰准备抱起沈世祁,问:“睡得这么熟?”

沈世祁已然习惯了男人的动不动就抱他的爱好,只转身在gabriele怀里找一个舒服的姿势:“熟一点,又怎么了……你家安保系统又不是摆设。”

gabriele抱起了人,见沈世祁又要睡过去,拍了拍沈世祁的屁股,道:“leonardo把晚饭送来了。”

“是么……”沈世祁还是很困,想着自己作息和饮食从来都不规律,就没犹豫,又闭上了眼睛:“不吃了,我有点困。”

男人没答,沈世祁能感觉自己被稳稳抱着,便又安然睡去,迷迷糊糊间能感觉到男人上了楼梯,走了一会,却发现自己没被放到床上,被放到了椅子上。他被掰过脸,强硬地被打开嘴,疼痛让他不得不清醒过来,用力地去抓那只掰着他的脸的手。被踩了尾巴的沈世祁力气自然不小,gabriele嘶了一声,却不放手,道:“没轻没重。”

沈世祁被掐得很痛,说不出话,只能怒瞪男人。

男人也看着他,目光一如既然地让沈世祁感觉不太舒服,他又听见男人道:“别忘记上次检查时你的胃部情况多糟糕。”

最终还是沈世祁败下阵来,放下手躲开了男人的目光,被掐着脸点了点头。gabriele的手一松开,他的面颊立刻起了红,他抬手揉了揉自己被掐的地方,想,说不定男人再用力一点自己就会骨裂。沈世祁拿起了刀叉,餐具相碰发出的声音在只有两个人的客厅里格外的刺耳,他叉起一块肉,转头刺到:“其他天你怎么没这样说?”

他看见gabriele弯了嘴角,眼神却还是之前的模样,用他平常与其他人说话的那种语气答:“心血来潮。万一你早逝的话,我的钱就都赔进去了。”

沈世祁笑:“您连这点钱都赔不起么?再说了您想拿到我的遗产也不是难事,随便找个人就能替我立遗嘱了。”

“对,”gabriele甚至还点点头,答:“只是怕到时候传出去对你的一世英名不太好,毕竟谁都知道我们是炮友,要是我拿了遗产,谁都知道婊子回头了。”

沈世祁把自己叉起的那块肉放到男人的盘子里,盘子被叉子弄出一声清脆的响,他终于回敬男人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男人,皮笑肉不笑地答:“邵骞,你再乱说话我保证下一秒就把你的舌头拔了。”

两人都没再说话,相安无事地结束了晚餐,而他有意躲开gabriele,吃完晚饭便立即去向射击场。将近晚上十点,待全身上下都差不多湿透了,沈世祁才回到两人的房间。一打开门,就见gabriele穿着睡衣在擦头发。

四目相对,沈世祁本想直接关上门就走,gabriele却先开了口:“不去客房了?”

沈世祁一顿,定在门口握紧了门把手,反讥:“去和不去有什么区别?反正房间门的钥匙全在你的手里,开或不开全靠你的心情。”

“宝宝好聪明。”gabriele淡淡地答。

沈世祁还是进了房间,又把门关上,不看gabriele,直接朝靠近房间门口的浴室走去:“我不至于连脑子都没有,你有的是前科。”

说完话,也不等gabriele答,又重重地关上了浴室的门,让门发出巨大的响。

沈世祁躺到床上的时候,gabriele还在专心办公,好像真的很是忙碌的样子。

他的体温不低,今天穿得严严实实,盖的被子又不是很薄,有些热。他睁着眼侧躺在看起来随时会让他掉下床的床沿,背对着男人的方向,还气头上,有些睡不着。他嗅到gabriele桌子上那杯热茶发出的香味,开着的窗子把外边树叶沙沙的响带到了他的耳边,有翻动纸张的声音,还有钢笔在纸张上落下的声音。暖黄的灯光总是容易让人疲惫,他在这静谧又喧嚣的环境下生出睡意,将将要合上双眼。

迷糊间听到了窗子被关上嘭地响了一声,风声停止了,有很轻的脚步声在靠近他。熟悉的温度贴到了他的背,有人把额头靠到了他的后颈,用手圈住他的腰,隔着睡衣在他背脊的位置呼出热气:“︿晚安。”

沈世祁却在gabriele靠过来的那一瞬间清醒了过来,抬手就用后手肘在要把他抱住的男人的身上来了一击,用了大概七成的力,结结实实地让男人挨了一次,gabriele在他身后嘶了一声,却又好像没有放手的意思,手还是放在沈世祁的腹部上,沈世祁闭了眼,小声却话语清楚地道:“你不过来的话我已经睡着了。”

gabriele用另外一只手的手掌包住沈世祁的后手肘,把沈世祁的手按了回去,抬头,嘴唇在碰到沈世祁的后颈时停下,很大方地承认:“嗯,我的错。”

沈世祁一顿,没答话,好一会,动了动身子,伸长了手在床头柜最上层翻找起来——他拿出了一把枪。

那是前不久gabriele当做送他的生日礼物之一,是一把通体为黑色whitneywolvere22lr,沈世祁还清楚地记得gabriele把枪交到他手上的时候调笑的话语:“和你一样,是很适合你的枪,还可以用来防身。”

拿了枪的沈世祁转过身和gabriele面对面贴着,明明姿势很是暧昧,gabriele却被用枪抵着前额。被“威胁”了的男人好像看不出氛围的改变,看着沈世祁的目光反而带着调笑的意味,语气平直地问:“怎么了?”

“没怎么。”沈世祁答得很快,只是声音难得地干涩。他直直地回敬着男人的目光,道:“床就这么大点,不想您把它弄得那么挤不行么?”

gabriele也不管枪抵在他的额头上,反而更紧地圈住了沈世祁,道:“不至于用上枪吧宝宝。”

沈世祁看着得寸进尺的男的,顿了一会,随后把枪从男人的额头上转移到男人耳边,答:“你送枪的时候也说了,我可以用它防身,我现在只是在履行你所说的,有什么不对么?”

“我认为我公寓的安保系统应该还没那么差。”gabriele的手指在沈世祁的后腰摩挲起来,虽然隔了一层不薄的布料,但是过于敏感的沈世祁还是难免地感觉到了痒意。gabriele又继续到:“开枪的话,现在守在外边的人会听见吧。”

沈世祁嗯了一声,却没有受到影响,没犹豫地按动了扳机——gabriele的头发被子弹打断了几绺,浅色的断发在昏暗的灯光下飘起又落下。沈世祁没管,又移了移手,还有些热的的枪口又抵在gabriele的额头:“听见又怎样,难道我是第一次开枪么?你也说了你家安保系统不差,我知道他们不会轻易上来。”

“嗯,你说对了。”gabriele也不恼,始终游刃有余着,浅绿色的眸子从不回避沈世祁,把自己的额头凑得更近,近到四片嘴唇几乎要重叠:“反正你不敢让我真的受伤,不是么?”

最后,沈世祁收了枪,被gabriele抱回了床中央。他又侧躺着背对gabriele,声音有些闷闷的:“邵骞,可以的话,有时候我真的想给你一刀。”

gabriele靠着沈世祁的肩颈处,笑着答:“你不会。”

早上不出意外地,沈世祁又被gabriele叫醒。期间gabriele试着和沈世祁交流了几次,可沈世祁都不答话,他也只好作罢,先自己上了书房。

吃完早餐、下了楼在屋子外边跑了好几圈的沈世祁洗完澡换好衣服,倒也还是去了书房。书房里没有bian两兄弟的身影,沈世自在了许多,不过即使gabriele向他抬手示意,他也没看见似地,在书房靠近门口的书桌旁坐下。虽然拿了两本书,但只打开摆在了自己的前边,并没有要看的意思,在自己常用来和夏清语联系的社交软件上敲起了夏清语。

gabriele就那么想管住他么?那他就偏不要gabriele如愿。

既然gabriele那么爱把婊子挂在嘴巴上,他就算是,男人又能如何?

shen:夏清语

那边倒也回复得很快,应该没在上班,不过他毕竟是酒吧的老板,上不上班也全看他自己的心情。

姓夏的:怎么了?

姓夏的:哇你手机居然回到了你手上

姓夏的:unbelievable

shen:……我手机不在我手上还能飞到你那?

姓夏的:当然不可能飞到我这里啊

姓夏的:你自己知p

shen:不说这些,找你有事

姓夏的:什么事

姓夏的:怎么感觉准没好事

shen:那天那个亚裔有向你要我的联系方式么

姓夏的:有诶,干嘛?

姓夏的:对了,那天gabriele不是我放进去的,我看那小子出来那么快,你又没跟着出来,看了楼道的监控才发现gabriele来了,这次可不是我出卖你啊

姓夏的:我也没有把gabriele赶出来的能力,所以……

shen:我知道,他和我说了

shen:把我的邮箱给那个亚裔

姓夏的:……[大拇指][大拇指]

姓夏的:小的遵旨

姓夏的:这次是你把自己卖了啊,要是烂桃花的话到时候可别怪我

shen:你给我招的烂桃花不是一个两个了。

姓夏的:小的知错

姓夏的:这不是怕你下半辈子找不到伴吗,我也是担心你就这样一直居无定所下去嘛

姓夏的:不过多数还是你自己先招惹上的吧?[探头]

姓夏的:这就不理我了?小沈你真是弟大不由哥啊,吾弟叛逆伤透吾心[哭泣]

姓夏的:好吧,那我把你邮箱给那小子了哈

夏清语的话倒也没错,多数烂桃花都是他自己招的,不过他倒也没恼羞成怒,只是要一直继续话题的话,不知道夏清语又得叨唠他多久。虽然知道夏清语确实是在关心他,但他的耳朵已经快被夏清语嘱咐出茧子了,所以不想再听夏清语的说教了。

从之前的床伴,到gabriele,再到现在这个他还没能记住名字的亚裔,夏清语虽多多少少有牵桥搭线,但更多时候都负责给沈世祁善后。

才和夏清语断了联系一会,他的私人邮箱便立马收到了一封邮件,想来是夏清语才把自己的邮箱给那个人,那个人就联系上了自己,打开邮件一看,确实是。

yutaro-yaidadesu:

你好,私自向他人获取你的邮箱,非常抱歉,不知道是否有打扰到你。

我叫矢井田裕太郎,是前天在酒吧和你遇到的那个人,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或许我可以询问你的其他的联系方式么?我想和你多联系,邮箱会不会不太适合聊天?

桌上有一杯沈世祁泡给自己的红茶,看着邮件的他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意外于这个日本人中文的书面语居然还不错,又想到前天晚上有些尴尬的瞬间,停下了喝茶的动作。

freeee_s:

你的中文很好呢。

不过我认为邮箱还是挺好用的。

yutaro-yaidadesu:

谢谢夸奖,这让我很开心,中文是三年前学的。

是我打扰到你了吗?

我是留学生,你也住在曼哈顿吧?我的周末时间都很空闲,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多见面。

……现在的人都这么直白的吗?早上跑步的时候沈世祁有些着凉,他吸了吸鼻子,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他和以前的炮友有缘分就在夏清语的酒吧相遇,没缘分的话半年都不会遇到一次,好像确实不怎么聊天。

freeee_s:

可以的。

周六的凌晨一点,天很黑,路上看不到月亮和星星,耳边呼啸而过的是寒风,眼前是看不清的景色。

车上,沈世祁坐在后座上闭着眼,呼吸平稳着小憩的模样,但也不知道睡没睡着。leonardo一如既往充当着司机的角色,安安静静地开着车。车子不徐不缓地大概开了两个小时,凌晨三点零几分,在一处别墅区停下。沈世祁在车子引擎停下声音时瞬间睁开了眼,转头看向车窗外,话却对着车里的leonardo,问:“*到了是么?”

leonardo的手还在方向盘上,闻言答了一句是的,又补充到:“*确定是在主卧和他的妻子睡在一起,您放心进去就好,我们会做好我们的工作。”

沈世祁点点头,轻手轻脚地下了车,又随手带上了车门。

十一月底的纽约已经冷了下来,凌晨则冷得更甚,只是为了方便活动,他穿的并不怎么厚,一件薄薄的贴身羊毛衫打底,一件长度过了屁股的棒球服外套,一件布料普通的直筒裤,一双马丁靴,和一个装了“作案工具”的手提包,除了一身黑色,他的打扮就没有哪点能和刻板印象的“杀手”联系起来的地方。

还没活动起来的沈世祁冷得忍不住吐了一口气,在空中迅速凝成了白色的雾,周围没有路灯,乌漆嘛黑的一片,但沈世祁肯定自己的鼻尖和耳朵都已经被冻红了,他抬手把手掌撮在一起想要保持温度,靠着自己短暂的记忆往leonardo跟他说过的地方走去。

他快速阔步地在这片别墅区里绕了十几分钟,找到了这次任务的住宅。宅子是一栋不高不矮的复式别墅,大概也两层左右,外边的护栏很矮,对他来说约等于没有,从他的角度能模糊看到一个保镖模样的人守在大门口方向二楼的阳台处,不过今天的计划本就不是从大门近,所以他又绕了一会,绕到了后院。后院是一片不怎么大的荒地,他仔细看了一会,确定没人看着,便轻手轻脚的翻了进去,只是才一落脚,就发现有一只在外边时,被矮草丛挡着而发现不了的狗正软绵绵地趴在地上,和他大眼对小眼。

见状,他前进的脚步一顿,好一会,才确定那只大概率是白色毛发的狗没有吠他的意思。他低头扫了几眼,大概了解了情况——也不知道这只狗被困在着块地上多久了,把它困住的布制项圈和金属链子已经被磨损地不成样子。

这里的味道有些刺鼻,沈世祁却还是停下了脚步,蹲下身,从手提袋的外侧拿出一把小刀,先划断了项圈,又摸了摸那只狗的脑袋,小声地说到:“给你解开了,能跑你就跑吧。”

不过他显然是忘了自己戴着耳麦,说着,听见耳边传来了leonardo的声音,不过leonardo的中文不是很好,不知道沈世祁说了什么,只尽责地问道:“*什么事,沈先生?”

沈世祁被自己弄得语噎了一会,才答了句没事。

沈世祁猜想二楼楼栋大概率也会有一个保镖看着,只在手提包里拿出了一把消音手枪,和方才的那把小刀,从屋子的侧边爬了上去,快爬到楼顶的时候猫着腰扫了一眼,确实有一个人直挺挺地守在门口处,沈世祁甚至还能看到那个人在打盹。手枪放在宽大的棒球服外套的袋子里,握紧了手枪的沈世祁熟练地眯眼瞄准、按动扳机,然后,方才打着盹的那位保镖便倒在了地上,永远地睡了去。

确定人倒下了的沈世祁一边往门口处走去一边对着耳麦道:“*收拾一下二楼楼顶的尸体,leonardo。”

那边的leonardo显然一直在候着,闻言快速地做出了应答。

走到门口的沈世祁看着那个密码门一顿,又对着耳麦问了一句:“*……门锁密码是什么?”

leonardo或许是习惯了,也或许因为他从来都波澜不惊,答沈世祁的声音没有透出一丁点的诧异,一如既往地平直、不见波澜。

得了密码的的沈世祁在心中默默无奈到:有人替他安排工作后,许久不得实践,让他的撬门技术愈发退步了。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走着,马丁靴没在瓷砖地板上弄出一点声响,先找到了能伏击方才守在阳台处的保镖的地方,对着那个保镖又开了一枪,才按着记忆去找任务目标的房间。确定了地方,沈世祁扭了扭门把手,心说这次任务目标的心也是真的大,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家里的安保不靠谱不说,居然连自己睡觉的房间都不上锁。他在内心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才推开了门。

任务目标睡得极其安稳,他身边的人也和他一样熟睡着。沈世祁走向前,走到了任务目标的床边,枪却对着他的枕边人。他掏出那把小刀,俯身把锋利的刀架到了任务目标脖颈的动脉处,然后看着任务目标惊恐地睁开眼。他看着那双带着惧意的眼睛,弯了弯嘴巴,笑脸对着任务目标用口型道:“*早上好,先生。”

被称为先生的男人自然清楚沈世祁是何人,也知道现在的沈世祁是谁的人,好一会,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又挣开,似乎想转过头看一眼枕边人,但又怕沈世祁的枪比自己快,最后,动作很轻地起了身,按着沈世祁的指示走出了房间,沈世祁先到后院捡了包、把人绑好,又穿过房子,从前门走了出去。

leonardo在收到沈世祁的通知后便把车开近了,他没再绕路,便上了车,被他绑好的人在上车后被打晕了和他一起坐在后座上,车开回去时速度明显快了许多,回到gabriele的地方时天都还没要亮的痕迹。

虽然一路上不免沾了灰,但困极了的沈世祁显然是管不了这些,下了车便径直向二楼走去,打开了离楼梯口最近的客房的门口,相信leonardo的善后能力,脱了衣服倒头就睡,中间好像听到过gabriele要他起床的声音,但他没能醒过来,再醒来时先睁眼在房间里扫了几眼,确定gabriele不在,又看了看钟表,发现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难得房间里不见gabriele的身影,沈世祁掀了被子在床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又翻来翻去地放空了好一会,才决定起床洗漱。

洗漱期间沈世祁的肚子发出抗议的响,让他没泡多久便从浴室里出来了,出了门,转身就在二楼客厅上的餐桌上看到他喜欢吃的牛角包和曲奇,还有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

他端起那杯牛奶,又捧着一个牛角包边走边吃着,还没吹干的头发湿漉漉的,身上是一件浴袍,脚下是棉拖,在他下楼的时候发出哒哒的响。下楼下到一半,就从他的角度看到了gabriele拿着一堆资料安坐在沙发上,在他面前是背对着他跪着的任务目标,和候在一旁的leonardo,沈世祁正犹豫着是否还要下去,就见男人头也不抬地,朝他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要他过去。

他动作缓慢地朝男人的方向走去,把手上的牛角包解决了才踱步到男人身旁,把还没喝完的牛奶随手放到了小茶几上边,问:“怎么了,还没问出来么,人怎么还在?”

gabriele摇了摇头:“你下手太重了,人才醒。”

沈世祁一顿,然后蹙起眉,不可置信地反问:“说得好像你没有把人弄醒的方法似的?”

gabriele没抬过头,不过话倒是一直回着,答:“宝宝真聪明,当然有,不过我不着急,所以没用上。不过你来了,就麻烦你一下,可以吗宝宝。”

男人的态度自然不是在询问沈世祁的意见,沈世祁转过身嘁声答:“我说不可以也没用,还问我干嘛。”

gabriele现在坐的沙发的后边是一面很大的玻璃展物柜,展物柜下边是一排白色的瓷制储物柜,沈世祁打开,在里边随手拿了一把手枪,再转身,就在沙发后边向跪着的那人的小腿上来了一枪,以示提醒。

鲜红的血顺着枪口汩汩流出,沈世祁拿着枪走到了那人的身边,见那人瞬间起了冷汗,但居然身形不带一点晃动,一声不吭着,死死闭着嘴,沈世祁用中文咕囔,大概是是在和gabriele感叹:“好厉害,连嘴巴都没打开。”

gabriele嗯了一声,沈世祁还没等到他的下文,眼睛也不眨,又在那人另一边腿的膝盖上来了一枪。或许实在是太痛了,沈世祁听见那人闷哼了一声,他开口,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被问话的那人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还是紧闭着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沈世祁一顿,在那人被打了一枪膝盖的大腿上又开了两枪,道:“早点说,你可以死得不那么痛苦。”

可是已经跪不稳的人还是不答,沈世祁蹙眉,正犹豫着要不要再补几枪然后严刑逼供时,听到了gabriele的声音淡淡地道:“他很在乎他的家人。”

沈世祁抬头,看向男人的方向,小声着喔了一声,又低头,看着那片被血染红的地板,哼了几声——说实话,他不是很喜欢威胁人的工作,只是还是开了口,毕竟现在的gabriele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对着那人的胯骨上又来了一枪,在那人脸色发白、身体打颤的时候轻飘飘地说到:“你不说谎的话,妻子儿女还有活路。”

闻言,神色痛苦的那人闭上眼静默许久,最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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