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沚的额头贴着她的,察觉到她的难耐,放轻了动作。
从眉眼到双颊,星星点点地吻。
拨弄开阿姀被汗水浸湿,缠绕在脖颈的长发,松散地托在掌下,腰背又沉了下去。
呢喃不清的嘤咛,无一字言欢,却无一刻不尽欢。
遥天初缥缈,低树渐葱茏。
明烛淌了一烛台的泪,炭火烧尽,便在冷冽中凝住,垂在半空。
衡沚一夜未眠,果真盯着她睡。去外室悄悄点了烛火,借着朦胧的亮,顺了纸笔,写下了阿姀缠问一夜不曾放弃的答案。
墨迹干透,便被轻压在他的妻温软的枕下。
不止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在额上落下一吻,衡沚头也不回地走了。
平州不远,尚未远行的心,已开始思归如箭。
阿姀仍裹着锦被在里侧睡作一团,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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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三天憋不出三千个字,我直接改写日子月子去算了qaq终于了解了自己开车是真的没天赋,从此绝不再强求orz
不过依然要为我女大肆宣扬!
猜猜那句话写的什么呢(狗头)
注:
遥天初缥缈,低树渐葱茏。——元稹《会真诗三十韵》
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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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日的火,烧得也算是轰轰烈烈。
因为梁柱上都刷了桐油,烧起来就更快了。等到沈琢回到宫中收到消息时,大半个夜都过去了。
可其实火方一燃起来,便有人来崇安殿禀报,可正逢小金氏正陪着沈琢去验收新行宫,传消息的小黄门便并不得见。
此事由于在后宫,又不便由外朝的人进来接管,皇帝不在,便顺理成章地落在了尚宫局身上。
李舒瑗一听,心中便觉不对。
按说最先发现烧起来的,是许美人的宫殿,只离年前方才升了位份的金昭仪之居所,不过前后之隔。小金氏因不满桐油的气味,便刷了性子,不许人给梁柱刷油,因而她的殿中烧得便没这么狠。
只是许美人处,是货真价实烧得全剩断壁颓垣了。
火势也很快烧到了崇安殿。
这便更奇怪了。
崇安殿在东,昨日吹的又是东北风,即便干冷,也不可能将西宫的火星子吹到崇安殿去。
水不能灭因油烧起来的火,可宫中的黄门与金吾卫们又不知,四处找水扑火,下场便是烧得更旺。待到从宫外急急运来砂土,加上从宫中花丛铲起来的土应急,便过了最佳救火的时机。
李舒瑗眼看着坏事临头,即便是金吾卫们好心办了坏事,最终也不可能将这几十人,连同一众侍女黄门全都责罚,还不是要降罪在自己这个管事的头上,便咬咬牙亲赴了火场。
一夜下来,不说灰头土脸,也是没办法见人了。
直到新帝同金昭仪终于从新行宫折返,薛平来传旨令她接驾时,李舒瑗才有了机会喘两口气。
杨司衣搀扶着她,两人静静回到尚宫局。
“大人为何换身干净衣服,沐浴一番去接驾?来得及的。”杨司衣随手点了盏灯,又递了杯水给李舒瑗,问道。
李舒瑗并未着急,饮尽了一整杯水,方才缓了缓,“洗了做什么,洗了不久没有劳苦的证据了?”沉吟片刻,又道,“他顺利吗?”
杨司衣轻应了一声,“是了,现下已至长升殿了。”
李舒瑗长叹一口气,用帕子擦着手,边感叹着,“比不了现在的小子丫头们了,就为见一面,无诏都敢偷入宫来。”
“谁说不是呢。”杨司衣是李舒瑗一手提拔起来的,两人也亦师亦友般,说起话来便没什么拘束,“我可是真没想到,他二人由此般姻缘,瞧着便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不过是寻常的一夜,这宫中一半深陷火海,另一半深陷情海。
“不过。”杨司衣想了想,又道,“依我看,若是明日要查将起来这起火的原因,咱们须得下些功夫。”
李舒瑗一怔,“这是何意?”
杨司衣今日是在宫门将将落钥时,用了个偷梁换柱的法子将衡沚带进来的。只是他进宫之后,为了掩人耳目两人便分开走了。
本觉得,这召侯即便再放肆,也会即刻去长升殿寻宣城公主。这也便罢了,进了长升殿,公主想要保全,总会想办法的。
可从未想到的是,等到杨司衣从万善堂拿了新帝衣物出来,绕到宫道上时,却想起方才忘了叮嘱人届时来尚衣局取,便独自折返回去告知。
万善堂乃是崇安殿的后殿,御用之物一般放置于此。天色渐晚,差不多到了宫人换班用饭的时候,所以并不剩多少人。加之今夜新帝并不一定回宫,懒怠的便更多。
杨司衣说了事便要走出来,天色已经渐晚,冬日里白昼更短,黑得更快。万寿堂后连接着一个小院子,是值夜的宫人休憩所用,两更前定是无人的。
而那墙根处,堪堪见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擦过去。杨司衣余光瞄到,不由地停下脚步。
那入口是个砖墙山凿开的玉瓶状门,杨司衣心下一惊,便刻意驻足盯了会。
半刻钟过去,也不见有什么动静。
难道天黑,是自己看错了?
可方才若真的是个人影,也与才送走的那位召侯的身形,太过相似了。杨司衣思忖,自己裁衣量尺这几十载,对人的身量几乎是过目不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