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阿姀沉思,褚晴方心中一急,“小侯夫人可能不知道,因为冬猎的事,母亲气了我许久。若是小侯夫人这次不来,那父亲与小侯爷,小侯夫人与我母亲嫌隙渐深的闲话,就会被参宴的人听去并流传,这都是不好的。所以,请您看在我父亲与小侯爷的面子上,一定要来!”
“这规矩,是谁定的?不会是刺史家的夫人吧?”阿姀倒不是有心为难她,只是觉得这每家轮番办宴也太过奇怪了。
褚晴方呆呆地,点了点头。
还真是。
杨氏定的这规矩,加上杨氏那不算和善的为人,总让人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猫腻。衡沚一直在暗中查官员之间的勾当,这岂不是一个给他提供线索的好机会?
“你放心,我会……”话音还未落,外头家丁就带着一人,前来禀报了,“什么事?”阿姀问道。
跟着的那人笑着一拱手,率先说了话,“见过小侯夫人。在下是褚参军府上的管家,夫人听说小姐叨扰您,特地责令在下将小姐带回去,顺便给您赔个不是。”
“贺叔,怎么是你啊。”褚晴方见管家找来,不自觉地站起了身。
“褚夫人言重了。”阿姀也跟着站起来身,深知这是送客的好时候,“从前是有些误会,话说开了,以后晴方便算是我地朋友,朋友往来何谈叨扰。”
那贺叔慈眉善目地笑着,恭维了几句,“小侯夫人胸襟开阔,实乃女中豪杰。”说罢看向褚晴方,“小姐,随老奴回去吧?”
褚晴方不情不愿,还是动了步子。阿姀也跟着上前了几步,权作送客的礼节。
靠近贺叔的一刹那,奇怪的事却忽然发生了。
他身上的味道如此熟悉,竟然又是那日在虚云观门口闻到的味道!
阿姀不由地多看了贺叔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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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阿姀的马甲什么时候会被扒得一个不剩
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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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那三只小兔子自从拿回来就一直在笼子里养着。阿姀和云鲤都觉得不太好,于是想请云程在院中想办法给兔子搭个窝。
铺子打了烊,阿姀从外面回来,看到云程正在院子里忙。
篱笆围住了墙角一个角落,撬开地砖的一大块地方都种上了草籽,静待几日便会生根,长出绿油油的草芽来。
阿姀抱着臂,站在他身后不解地看着云程同云鲤揽功,“你瞧瞧,我这设计得是不是特别温馨,特别适合小兔子住?地方这么大,还能任凭它们跑来跑去。”
云鲤竟然还觉得有理,点了点头。
阿姀实在受不了了,三两步走过去,把云程打开笼子的动作叫住了,“别急!”
“欸?夫人好!”他猛地一回头,见是阿姀还笑了笑,“我现在就把兔子放进去。”
三个人没大没小,没尊没卑,齐齐蹲在篱笆前面。
“我问你啊。”阿姀向云程发问到道,“这兔子,是在哪儿找到的?”
云程一愣,“在巡防营旁边的林子里啊。”
“再具体点。”
“洞里。”
“……洞在哪儿?”怎么答话还跟赶羊似的,赶一步才走一步啊。
“洞?”云程看起来更迷茫了,看一眼云鲤,对方甚至比他更迷茫,“在土里?”
阿姀又盯着他,指了指篱笆里面,“这是什么?”
“草?”
说这话时,云程随发音张开了口,看起来像傻里傻气的。
阿姀忍不住笑了,“草底下是什么?”
“土?”
这是在玩启蒙识字是吗。
于是客串启蒙先生的阿姀,看着这两个慧识未开的“黄口小儿”,开始总结陈词,“你在土里的洞发现了兔子,又在土上给它搭个窝。”
循循善诱般的口吻,认真了没两句就绷不住了,一边笑一边说,“都不用等几天让草长起来,明日早上来看,它们仨铁定就打洞跑了!”
气氛沉默了一小会儿,云鲤爆发出一声笑。
云程跟那三只翕动着嘴唇的兔子大眼瞪小眼一阵,十分羞涩地挠挠头,红霞瞬间爬上了他青涩的脸颊。
云鲤和云程,都是从小在侯府中长大的,压根儿没有饲养动物的经历,一时间想不到这其中的道理也是理所应当。
阿姀自小在崔夫人那里长大,崔夫人属于玩乐上放养,学问上严抓。所以年少时猫猫狗狗,连同小兔子小鸡小鸭,没什么是没养过的。
也就是尚书府中人少,不然每日都是鸡飞狗跳地。
那也算是一段,被抛弃之后,得到最多慈爱的日子。年华空逝,那年放声欢笑的自我,也并不能预料到如今的处境。
人生如棋,倒不是筹谋计算,而是走一步看一步。
阿姀抿平嘴角,就像是笑着一样挽起衣袖,“来吧,地砖得铺回去,不然地上都是兔子打得洞了。草籽耙出来,还能种在别的地方。”
衡沚出来找茶喝,正巧看见了这三个蘑菇一样蹲在地上的人。
“我说喊了半天没人上茶,合着有了新夫人就把主子忘得一干二净了啊?”
声音忽地响起,天色一黑根本没人注意土上加深的阴影。阿姀猛一抬头,发现身后的人微微弯腰,两人就这样别扭地四目相对着。
“哎我的娘啊……”云鲤埋头干活儿,身边突然多出个人来,吓得大声一叫,发现来人是小侯爷又硬生生把调门降低,“吓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