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举动将阿姀吓了一跳,朱唇微张,人就被锁在了床榻前。
好了,现在她也算是趴在床上了。
“你,你还有伤呢。”阿姀瞠目结舌,可这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又叫她不得不放软了语气。
任谁挨得这么近,都会下意思头脑发蒙吧。
空气中似有浆糊似的黏着,叫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目光落在彼此身上牢牢不动。
“我是纸糊的老虎吗?”
声音略有些哑,是发烧的余威未散。
可阿姀莫名听出些莫名的?
莫名的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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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色)咳,注意一点,不要在说正事的时候打情骂俏
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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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不知是存了什么居心。
屋里衡沚将不正经的两句话说完,甚至彼此都还没反应过来这是赤裸裸的调情,云程那嘹亮的声音,已经在山间回响了。
“是云程。”衡沚借机松开了阿姀的手臂,两人之间顺势拉开了一段距离。
阿姀打算出去看看。
可是门一打开,竟发现那猎户还在门口站着。
这迎头一下,着实让阿姀无所适从。
“您,还没走啊?”只好打个招呼,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猎户带着裘皮帽子,身上裹着皮毛大氅,站在小木屋的门口像座山似的挡住去路。阿姀没听他的话出了门,令他有些不爽,脸色阴沉下来。
“哦,山中有猛兽,我守着点。”
阿姀心想你这动机也太不纯了,就算是真的,你一个人还能单挑一群野兽不成?
这个季节,要么是不怕冷的豹子,要么就是成群的野狼,又岂会大白天明晃晃地在外头晃悠。
两厢沉默之间,云程的声音,还在山间响着。
阿姀留心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人影,想着自己来时的路,觉得他们可能就在这一段台阶下面。因为此处山势空旷,声音才传了过来。
“主子!夫人!你们在哪儿!”
猎户自然也听到了呼唤的声音。
自从阿姀摘下玉扣给他,求他帮忙,他下意识便觉得这两人的来源不简单。那玉扣他拿去城中一问,都能换全家人半年的粮食钱了。
里头那男子的伤那样严重,看伤口的粗糙程度便知不是用刀砍出来的。他们说在山上碰到了一伙土匪,土匪无非是劫钱劫色。
如果是劫钱,钱对于他们这种大户人家来说,并不是什么视如生命的东西,随随便便就能给出去换活路。
土匪也不至于砍人,不如绑架走了换更多的钱。
若是劫色,那撕扯之间,这女子的衣物也不会如此齐整。且她那夜虽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神中清澈明净,并无慌乱痛楚。
所以,猎户这么一想,发现他夜里躲避的那一路人一定不是土匪,而是追杀这两个人的仇家买凶,来杀人不成侥幸叫他们逃了。
如果叫这两人出去,正好被还没离开的仇家发现,那他包藏这两人,岂不是也要一起跟着送命?
在山里待得久了,无论是野兽,还是人心,荒郊野外地都看得格外清楚。
“这是来寻你们的吗?”猎户指着声音的来源回头,目光凛凛落在阿姀身上。
或许是打的猎多了,他眼中所带着的审视,竟如同凶兽一般,令阿姀不由地一颤。
心中的措辞也并没有能说出来的机会,等台阶下的人冒出个脑袋尖儿,猎户便猛地回头一把将阿姀的下半张脸捂住,转身开门一把推了回去。
阿姀:……
有这个必要吗。
倚在门上,阿姀与坐直了的衡沚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云程带了人翻山翻得累死累活,看到前头有个屋子,便想着先停下,去讨碗热水喝。谁知道这人像见阎王似的,看见他们就拔出个手臂长的烟枪来。
“别急。”云程将身后人都止住,深觉得这架势不对。
他径自上前,白净的五官像挂了霜一般冷,“有没有见过一男一女?”
猎户将烟枪往门上一磕,不太想搭理,“见得多了,谁知你说什么人。”
云程不耐烦地描述,“男的个儿高俊俏,女的貌美如花,见没见过!”
猎户:“……”
“哦,见过。”云程瞪大双眼,又听猎户接下来继续道,“不过,山中近来多匪人,我怎知你们是何人啊?”
略模糊的声音隔着门传来,衡沚瞧着一点都不操心。
云程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来,举到猎户面前,“看清楚了,我们是恪州召侯府邸亲卫,寻的是侯府中人,岂可与歹徒相提并论?”
他可以没有将两人的身份说出来。这时候重要的是将人找到,身份如何,在这地界还是不说出来好办事。
猎户细一瞧那腰牌,做工精致,瞧着就不像便宜货。他以为两人身份不凡,也顶多是个什么商贾人家,不想却和州府扯上了关系。
万一真是那小侯爷同他夫人,这可是吃罪不起的人。
“两位受了伤,都在我屋子里。”
猎户刚退开半步,云程便想进去,可谁知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主子。”云程收了獠牙,又退回台阶之下。
衡沚穿着那天被划破的袍子,不过倒是整整齐齐。人因为失血没补养回来,尚有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