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缘见风老侯爷垂首惋惜不已,想要说些宽慰的言语,却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在他心中,自是万万不值为风越父子这样狼心狗肺的人痛惜,然风老侯爷等人尚且不知风越父子的秘密和图谋,倘若得知,只怕会加倍的失望和痛惜。毕竟,无论如何,风贤也是他的养子,正所谓“舔犊情深”,那么多年的亲情,怎能说断就能断的?
这时,只听风老侯爷又长叹了一声之后,才向风缘道:“罢了,毕竟越儿他年纪还小,你做堂哥的要处处让着他一些,他们父子长年在外替爷爷办事,这么多年来都没回风家一趟,说来也太不容易了。哪想到这一次回来,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越儿受了委屈不说,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该是我们对不起他父子二人才是。”
风缘听了风老侯爷这几句话,自是颇不以为意,心中不自禁地想到:“哼,风贤父子在外这么多年,替爷爷您老人家办事是假,为他父子谋夺风家基业做准备倒是真。你们不知道风贤父子二人的真正面目,自是会这般为他二人着想了。”但心中的这番话,却如何能够对风老侯爷几人道出,无奈之下,只得道:“爷爷说的甚是。”
风老侯爷点了点头,道:“嗯,今日之事,便就这么过去吧,谁是谁非,老夫也不想再行追究。你也不用向我们请安了,这便去罢。哦,对了,你还是去看看你昨晚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她倘若但有所求,你务须尽力满足才是。”
风缘脸上一红,心想:“爷爷,您也忒好人了罢,先不说我跟那位姑娘乃是萍水相逢,尚且谈不上什么交情,倘若她真的提出了些什么过分的要求,比如,要我……要我以身相许之类的,教我如何答允?”
想到这里,依稀见到那少女的面容浮现在眼前,一张丑脸可怖可惧,隐隐看见她似乎邪笑着向自己爬来,口中兀自“风郎”、“风郎”、“风郎”的娇呼着,声音动人心魄,好听异常;那双美丽好看的俏眼也一眨一闪地频频放电,眼中娇羞无限、含情脉脉。
除了一张丑脸而外,无不是美到了极处,但此时一想到那张丑脸,仍觉阴森恐怖,骇人不已,浑身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满脸异状百出。
风老侯爷见他脸有惊骇惶恐之色,又有惋惜怜悯之意,实不知这两种完全不搭边的神情,怎会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却见他又不去看望那少女,不由得问道:“缘儿,怎么啦,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风缘道:“那……那怎么可以?”
风老侯爷奇道:“什么那怎么可以?”
风缘吃了一惊,这才从思潮中醒悟过来,脸上不自禁地又是一红,笑道:“没什么,我在胡思乱想,我这便去看望那位姑娘。”
朱慧心白了风缘一眼,笑骂道:“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想东想西的,莫不是想人家……”说到这里,突然娇笑起来,连带风老夫人也跟着似笑非笑的看着风缘。自然,朱慧心没说完的话便是:“莫不是想人家姑娘了?”
此一节,风老侯爷和风预大将军自是知晓,风缘又如何不知?不由得立时羞得脸也红透了,飞奔似的便逃个无踪影。
风缘走在小径上,霎时间思涌如潮,今日的这场“雪球大战”,风缘可谓是机变如神,同时,也是煞费苦心。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便看出了风越的阴谋诡计,想到了应付之法。不仅如此,还将计就计,反算了风越不说,还算计了风越的父亲风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