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缘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了风贤一眼,似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又露出那副腼腆害羞的笑容来,道:“尽管二叔如此不是,但我也仍然是礼敬二叔的,依然还是称呼二叔为‘叔’,只不过多加了三个字而已,不过你们也知道,这并不影响我对二叔的尊敬。
反倒是二叔,口口声声地答允了我,要替我抓住那个‘小贼’,却屡屡反悔,一再敷衍于我,直到现在,还没有去抓那个‘小贼’。当然,作为侄儿,我自是丝毫不敢责怪二叔,只是二叔这番作为,未免叫人心寒。”
风老侯爷闻言,不由得睁大双眼,瞪视风缘半晌,竟一时无言以对。心中隐隐觉得风缘所说,似有不妥之处,但到底哪里不妥,却又无从说起,自是更加找不到半点反驳风缘的话语。
而风老夫人和风预夫妇,也深觉风缘所言非虚,事实似乎本就如此。
但更出乎他们四人意料之外的是,风缘竟指出了风贤的种种不对之处,而且还说得头头是道、入情入理。诚然,他们之前根本没有觉得风贤哪个地方做的不妥,此刻一听风缘之言,不由得均是目瞪口呆,神色间既尴尬,又诧异,也对风贤微微有气恼之意。
此时风贤见几人都沉默不语,不自禁地向风坤等四人的脸上一一看去,虽没在四人脸上瞧出什么,但深知此时四人定然对自己已颇有微词,倘若自己不承其罪、负荆请罪,势必会对自己多年的计划大大的有影响,尽管心中千般不爽、万般不愿,可当此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向风坤道:“义父,孩儿教子无方,望义父责罚。”
风缘不由得鄙夷地看了风贤一眼,心想:“好一个‘孩儿教子无方,望义父责罚。’你于自己不阻止风越辱骂我之事只字不提,自是不承认自己的过失了,反把这一切都归于你教子无方。
哼,我看你是教子有方,你的好儿子风越于阴险狠毒、奸险毒辣一道,可说已得到了你六七分真传,假以时日,必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再者,你这话的言外之意无非是说:你没教好风越,风越还不够阴险恶毒,来算计于我不成,反倒被我将计就计,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自然,风贤这句请罪之言,也是话中有话,其弦外之音与风缘所猜想相差无几,不外乎是风越如何算计风缘不成,反遭风缘算计之意。但此一节,风贤的言外之意、弦外之音,风坤等四人自是万万想不到。
因为风贤这句话,全无不合乎情理之意,全无破绽可言,倘若不是风缘早已得知风贤的阴谋,也断然不会认为这句请罪之言竟还如此的大有文章,饱含深意。
其实,风贤的不对之处,可大可小,可有可无。至于风越辱骂风缘而风贤没有加以制止,以及风贤答允风缘去抓那个“小贼”而迟迟不动身这两件事,实也怪不得风贤。
风贤没有制止风越辱骂风缘,当时也是风越一时情急之下忍无可忍便冲口骂了,风贤尽管有心阻止,也已来不及了。何况那时风贤正心事满怀、满腹思虑,因而一不留神,便被风越骂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