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一下子捏碎了手里的葡萄,浅色的液体顺着他的指尖流下,滴落到桌案上。
有下人战战兢兢爬过来,想替他擦手,却因为过度紧张,不小心捏到了魏青的指尖。
魏青猛地抬脚,一下子将那下人踹了开,眯着眼:“拉下去,杖责五十!”
那下人捂着肚子,惊慌失措地瞪大眼睛,一句辩驳的话都没有说出来,便被人拖着拉出了屋子。
屋子里更加寂静,几乎只能听见火烛燃烧的细微声响。
便是那太监也有点紧张,他噤了声,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腹前,低着头,当自己是一个木头桩子。
一片安静里,他听见那位喜怒无常的陛下哼了一声,用一种嫌恶的口吻道:“她也算美人?”
魏青对手边的那盘水晶葡萄已经失去了兴趣,他将盘子往前一推,眯着眼,口吻有点儿不悦:“一点印记罢了,又不是毁了容,值得伤心?”
拿不准魏青是因为什么不悦的大太监低着头,挂着微笑,没有敢吱声。
魏青没等到回答,支着脑袋,不大爽快地叫他:“齐德!”
那大太监颤了一下肩膀,弯下腰,应声:“陛下。”
魏青原是想训斥他一番的,但是他盯了一忽儿面前的那扇门,却忽的想起来黎喻跪坐在门前,衣衫半褪,眉眼微眯的模样。
那两道红痕搁在她脖颈上,是抢眼了些。
魏青不大高兴地中止了回忆,问道:“库房里是不是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生肌玉膏的东西?”
他懒洋洋抬眉:“清点一下,都给姝嫔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