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是一双脏旧黑色棉鞋,一点也不好看,更没有什么造型可言。
这种鞋子在镇上卖得非常火,一双十五块到二十五块不等,村里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都喜欢穿这种鞋子过冬。
虽然她脚上这双鞋鞋面上已经有破洞,但也比娃子光着脚要好。
孩子已经跑出去喂鸡了,这冬日地面又湿又滑,阎贝只偏头往外看了一眼,就再也忍不住冲了出去。
赵老太太站在大门口,突然看到阎贝铁青着一张脸朝自己这边走过来,心脏猛的跳了一下,下意识往旁边闪躲过去,居然没能反应过来要拦着她。
好半晌,直到瞧见阎贝把一脸受惊的娃子拎进屋里来时,她这才反应过来。
“干嘛呢你这是?”赵老太太底气不足的喝问道。
阎贝头也没回,径直带着娃子来到厨房灶台便,先把她安置在灶台前,这才抽空回了一句
“我嫌她动作慢!”
话音落,夺过娃子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的小簸箕,拿着就来到院里,抓起一把谷子便撒了出去。
一见有吃食,窝在圈里的鸡全跑了出来,欢快的吃着。
阎贝把簸箕里的谷子全部撒下去,把空簸箕放在鸡舍上方,一扭身,又进厨房里忙活去了。
那麻利的动作,风风火火的形式作风,愣是看得赵老太太无话可说。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插话的机会。
直到屋里传来狗子的哭闹声,赵老太太心里着急,这才回过神来,撇下厨房里那对母女,跑进房里去带大孙子。
全程娃子就蹲在灶台边上木木的看着,薄得要命的裤子跪在泥地上,也不见她吭一声。
但阎贝可以很肯定,这女孩是个正常人,并没有遗传她父亲的傻。
孩子又瘦又小,一头短发也乱糟糟的,有的地方都打结了,就像个小乞丐似的。
阎贝忙着准备早饭,没顾得上给她收拾,只叮嘱她别动,就蹲在灶边烤烤火,暖和暖和身子。
娃子呆愣愣的点头,但又有些不安,是不是抬眼看一看周围情况,没见到赵老太太时,她就会大松一口气。
窗外的山村一片寂寥,光秃秃的树枝,空荡荡的田野,入目是一片青褐色,一条可容一辆汽车通过的黄土路横在一片青褐之间,一眼望去,尽头就是山。
这个村很小,也非常偏僻。
一辆三轮摩托车嗡嗡嗡从山尽头驶了进来,阎贝眼尖,能够清楚的看到车上的情况。
这车后面的拖斗上盖着防雨布,鼓鼓囊囊的,里面装了不少东西。
车沿上坐着三个男人,两个年纪大一些,一个年轻一些。
年轻的那个收拾得比另外两个都干净,头发也理得整整齐齐,与身旁那两个男人乱糟糟的头发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在这个村里,既年轻又爱干净的男人,怕是只有村里的武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