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兼意轻轻将魔方放入他手心的那一刻,病床上的男人忽然将盲文导师的手腕抓住,一把拉过去。那种力道实在是不像重伤骨折的人可以发出的。
文兼意本就没有丝毫戒备,突兀间就被扯了过去。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若是往这重伤骨折的病人身上压过去,那结果一定不会很好。
他立刻用右手撑住病床,将病床上的男人的上半身都笼罩在身下,病床很软,文兼意险些没撑住压下去。他左手拿着魔方被苍敔流握住,只能虚放在一侧,借不了力。
“你在做什么。”文兼意被冒犯的轻微蹙眉。
苍敔流感觉到身上笼罩着一个人,空气都仿佛压缩在两人的空间里。
“回答我的问题。”得不到答案的苍敔流皱着眉命令,“你一直看着我,是因为什么。”
还未得到答案,苍敔流忽然一动,头颅缓缓的移动,最终鼻尖轻触在了那朵插在文兼意胸口的郁金香的花瓣上。他俊美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
“你戴着我丢过去的花。”他忽然睁开双眼,这双眼在知道自己失明后便再也没有睁开过,这还是他首次睁开双眼。
漆黑的右眼中流着冰冷的银光,而左眼却是犹如琥珀的浅茶色,只要这只右眼流淌进阳光就会呈现出璀璨的金黄之色。
被这样的一双眼注视着,文兼意久久不能回神。
“你喜欢我?”苍敔流轻声问,声音依旧冰冷得像是碎裂的寒冰。
文兼意微怔的看着这双眼睛,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男人并没有失明。这样的念头忽然占据他的大脑,连苍敔流说了什么他都不知道,也没有丝毫要反驳的意识。
文兼意忽然回过神,他撤身站直,苍敔流不在意的将握住他的手松开。
他远离这个脾气古怪阴晴不定的雇主,伸出手自己整理自己被弄皱的衣服,衣领衣袖衣摆,他缓缓将褶皱抚平。
苍敔流没有听到任何反驳的声音,他冷着脸,对于这个方法是默认的方式有些不悦。他伸手在空中挥了挥,开始赶人:“你可以回去了。盲文你不用再管,四月初的时候我会通知你关于外语的课程。”
文兼意直接将那些小玩意儿留了下来,一身黑色严谨的西装穿得禁欲感十足,黑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装外套,黑色的西裤,黑色银纹的领带,一身仿佛不沾烟火般的冷淡气质,品貌非凡却不苟言笑。他的打扮与气质全然不像是一个盲文导师,若是给他一个白大褂,说他是个顶级医师也会有人深信不疑。
苍敔流见人走了,他歪了歪脖颈,发出几声清脆的骨骼声,他闭着眼轻笑了一声,也不管护工是个什么表情,舔.了下唇角,仿佛品尝猎物般:“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当然这个‘有意思’是个什么意思也就只有他本人清楚了。
护工小姐深知这个苍氏财团的大公子的感觉有多么的敏锐,只敢偷觑这俊美非凡的男子一眼,见他伸出艳.色的舌头轻.舔绛红色的唇,那诱惑之极的动作直令还是二十三岁的护工小姐红了脸,生怕自己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立刻不敢再看。
文兼意离开了医院便直接开车去了‘鸦青’,这间酒吧是他闲来无聊开的,他平日不怎么去,都是请人代理,去了也仅仅是坐一会儿或者是客串调酒师。他下午八点才会去给一个高中女孩做家教,现在才上午,时间非常充裕。
忽然手机想起来,文兼意带上蓝牙耳机:“喂。”
耳机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兼意,晚上不要忘了回家吃饭,爸妈这几天总念叨你。”
“嗯。我知道了。”文兼意顿了一瞬才开口缓缓说,“哥,你什么时候去相个亲。别总是推推拖拖,最近妈总给我打电话让我给他找个媳妇,弄的我每次不敢接她电话。”他说着将方向盘打了个弯,往最繁华的街道开去。
手机里的男人立刻说:“行了行了,我也烦得很,你记得晚上回来吃饭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