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气,楼归眉头一皱。
苍敔流也同样听到了方才的弦音,他走过来一手撑在楼归的腿边:“是哪里出了问题。”
五根弦紧绷而整齐的排列着,这是一柄很华贵静美的琵琶。楼归提着琴颈翻看,叹了口气。
“音孔裂开了。”他垂着头伤感的看着已经坏掉的琵琶,“这琴是弹奏者的半身,它跟了我十三年。也的确是时候了。”
他五岁学琵琶,七岁得了这琴,就连他离开游园戏班也带着它,十三个年头,即便坏了再也不能弹奏,他此时却也舍不得扔。
他垂着头,浑身都笼罩在悲伤之下。这琴是他的半身,如今却再也不能弹奏。
苍敔流看着他,静静的不言不语。将手安慰的放在他的脑后,微凉的墨黑发丝与冰冷的苍白手指。他用手指顺了顺这发丝。
“半身么……”苍敔流将他抱着的琴取过来,伸手把自己背后的给他,“那我们换吧。”
楼归还在自己被徒弟摸了头的震惊中,此时怀里被塞了个用青布包裹仔细的琵琶,立刻黑脸。这琵琶可是他这个师父送给徒弟的,此时被用这种方式又送回来,总觉得手痒想要抽人。
“胆敢摸你师父的脑袋,你小子是愈发不懂规矩了。”楼归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与方才被摸的位置那是一模一样。
只是力气一个没掌握好,手掌一阵疼。再看看那面不改色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小子,心里更气。
“师父手疼不疼。”苍敔流见他自己偷偷摸摸的揉手掌,脸上还要摆出师父的高冷表情,神色有些心疼。
将他手拿过来,这手很热,被苍敔流冰凉的手指一揉,也不知这小子时怎么揉的,立刻麻了一片。他认真的低头给外表冷清内里略炸毛的师父揉手:“我给你揉揉。”
楼归手指僵硬的抽了抽,一直从胳膊麻到了半边脸。
对于这种气氛古怪的时刻,虞景从一开始的神色别扭一直到现在面不改色,甚至还可以在一旁默默的围观,眼睛里的八卦之光简直可以亮成两个小太阳。
“你给我松手!”瞥见角落里的虞景,楼归压低声音,想要将手抽回来。
这小子不知怎了,最近这一两月时不时的过来摸自己两下,硬生生的将大半年前在寒城的那一夜的记忆给他勾了出来。
苍敔流没松手,指尖轻轻的捻动他中指的两侧,指侧的肌肤向来敏感,楼归的脸立刻有些发红。
“怎么了师父,你不是手疼么。”他死人脸一张,平静的目光很是坦城温和,竟然令楼归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起来。
明明以前是个冷清之人,生生被苍敔流给弄得想炸毛。楼归压下自己暴躁起来的心情,可惜没成功:“揉什么揉,当我是女子妇人不成!滚远些。”
苍敔流乖乖放开手一手提着坏掉的琵琶,一手在身侧暗处轻轻摩擦指尖。
楼归迅速抓住自己被揉了的手悄悄的狠劲搓了搓,这小子给揉了两下将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揉了起来。他背过脸后才露出了一个心惊胆战的表情,想了想自家徒弟平静无辜的死人脸,不由的责备自己起来。
真是的,事情已然过了七个多月,还想它作甚么。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记忆这东西就是这么不可控,你愈是想要淡忘,它就愈是深刻。况且身边还有个不断接近不断不动声色撩拨他的苍敔流,这愈想就愈变扭,尤其是在这臭小子叫他师父的时候。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开始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天夜里那个充满欲.火的低沉性感的声音,在上方用力的撞击是还在温和的轻声唤他。
“师父……楼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