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兰迪尔心中一动,表情凝重起来:“别做傻事,梁薇。”
任意扶着窗框,风从她身后吹进来,带起披散的长发。她背对着夜色,对瑟兰迪尔笑了笑:“我想争一点东西,瑟兰迪尔。我觉得事情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它应该有另外一个结局,即使另外一个结局也挽救不了什么。”
“我想给自己争一个公道,瑟兰迪尔。”
因为逆着星光,她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只有一双眼眸含着让人移不开眼的光芒。
瑟兰迪尔看着她松开手,自窗户跳了出去。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梁薇,许多年之后,他都无法忘记当时的画面。
那双眼眸,比他见过的最美的夜色都要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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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意从窗户上跳下来,从来时的路线返回。天亮之前,堪堪回到了别墅之中,不出所料地看见了等待着她的塞缪尔。
男子挟着一身矜傲与贵气,站在一楼的走廊里。
难得他会在一楼,任意一边想着,一边后退了一步,她没有说话。
塞缪尔是看着她走进别墅的,他就站在走廊的窗户旁,看着她走进大门、穿过碎石小道。如同他每一次从书房中,透过窗帘的缝隙,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这种窥视有多奇怪。仿佛他是在阴暗的角落中潜伏着的怪物,窥探着另外一个世界与他截然相反的光明。
没道理,血族的荣耀刻在他的骨子里,掠夺与强迫也是他的天性。他可不会觉得自己是人类口中的怪物,别逗了,那种弱者的挣扎之词他不可能放在心上。
然而对待梁薇,他没有采取任何一种没有挽救余地的方式,仿佛在下意识地避免一种他无法接受的结局。
他也曾经傲慢、冲动,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但漫长的岁月已经让他逐渐沉淀,知道怎样做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塞缪尔侧过头,望着几步远外沉默着的女孩,她没有把血奴带回来一点不出他所料。
她不会屈服于他的威胁,牺牲那些人类的生命。但是同样,因为这个原因,她一定会回来。
塞缪尔心底泛起一丝欣喜,也有一丝不悦,更多的是纠结与复杂。不悦是因为那些人类根本不值得她做任何的牺牲,纠结是因为苏格的话。
他究竟是喜欢梁薇在重压之下显露出来的光芒,还是真的喜欢梁薇。
塞缪尔的目光落在任意身上,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你没把人带来。”
任意垂着眼眸,敷衍道:“猎人协会看得太严了,我没办法把人带过来。”
她顿了顿道:“您再给我几天时间……”再拖几天时间就足够了。
“不用了。”塞缪尔打断了她的话,他看着窗外的景色说道:“这件事你可以不用管了。”
任意猛然抬头,脸上的惊愕之情掩饰不住,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