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太合适吧,白夜琅看着清瘦白嫩,身子也单薄,不像能干活的人,我怕他支撑不起一个家,而且,他还曾经是奴籍!”
萧大虫狠狠拧眉。
他没有看不起奴籍的意思,只是,他女儿那么好,做甚找这样个小子!!
“爹,白夜琅识字,会写,能打算盘,而且,写了断亲书,他就是咱们家的人,跟白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会住进咱们家,他也没有质疑姐姐和杏花的权利,咱们一家六口,可以一起生活。”
“你完全可以当我是儿子,他是娶进来的‘儿媳’。”
“我们生下孩子是姓萧的。”
“爹,姓萧哟。”
萧娆笑得灿烂。
她一点都不怕父母反对。
萧大虫:……
李四妞:……
萧兰:……
他们沉默着。
许久,许久!
“呜呜呜,三天就迎娶,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恐怕会委屈夜琅吧,可得好好准备着,出一家进一家不容易,别让人家孩子挑咱们的礼!”
“还有,还有,白家虽然该死,夜琅却是个好孩子,没什么过错,可怜见儿的六岁就被卖了,现下又成这样,心里不一定多害怕呢,咱们别迁怒人家,要不还是出聘礼吧,多少给些,全他的面子!”
“你们说给多少?二十两够不够?”
李四妞‘叭哒’着嘴说,脸上的皱纹都笑得舒展了。
男儿媳妇。
嘿嘿。
真香!
经过萧娆‘诚恳’的劝说,萧家三人同时被能娶进门,共同生活的男儿媳妇打动了,他们收下白家人送来的银子,齐刷刷开始期待。
——
次日清晨。
贺志勇和白绣娘忍着刻骨的耻辱,从大河村村头开始,三步一叩,九步一拜地磕着上前。
两人周围是贺家人、白家人,以及闻讯赶来看热闹的村民。
“咋回事啊?”
村民们兴奋得眼睛都瞪圆了。
白老爹和老白脸掩面羞泣,不敢言语,贺母却是面无表情,嘴角抽搐,“这不是……我家不争气的儿子,对不起娆儿那么好的丫头吗?”
“我心里实在愧疚,就令他诚心诚意地道歉,必须求得萧老哥的原谅!”
“那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哦,贺志勇是来道歉的……的确,是该道歉,那白家姑娘呢?怎么一块?”
有村民好奇地问。
贺母脸色更难看了,“谁晓得了?大概是生来下贱吧,就是爱跪着,真真的,志勇太不争气,居然让这样个东西给拿捏了!”
“养儿子都是债啊!”
她咬牙切齿,把‘生来下贱’四个字,说得格外有力。
白绣娘听得心里咯噔一声,怔怔地跪在黄土路上,连磕头都忘了,她怎么都没想到,原本一直对她温和的贺母,居然能说出这样难听冷硬的话来。
那一句一句,仿佛尖刀般,直扎她的心,将她扎得鲜血淋漓,疼得喘不过气,她痛苦地捂嘴,泪水流下来。
“哭什么哭?还不快点磕,有你哭的时候!”
贺母大声,被儿子要死要活的逼迫,答应了迎娶白绣娘进门,可她心里是真不愿意。
恨得牙根直痒痒啊。
小贱货,勾搭她儿子,把她好好的自带田地房产的儿媳妇作没了!!真是……
好,你嫁进来吧,我得让你看看,马王爷长几只眼?
贺母诅咒发誓着。
白绣娘茫然看着她仇恨的表情,以及四周村民鄙夷嘲笑的眼神。
心痛得简直要把自己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