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对她厌恶至极，甚至一度想要杀了她。

后来.....

他缓缓走入寝房，在梳妆台下坐了下来。

铜镜已经布满了灰尘，桌子上摆放着空荡荡的梳妆盒，里面放着一柄木梳。

张辰拿起奴书，看着上面缠绕的几根乌黑发丝，心里的某个回忆片段被瞬间唤醒。

七年前在客栈，他与她在木桶中，衣衫尽湿，她乌黑头发，垂散在胸前....

那时，她长发已经及腰。

她的头发，又黑又顺，健康又美丽。

“丫头.....”极低的呼唤声，从他的薄唇间下意识地逸出。

七年。

他从未忘记过她。

每每想起，他的心底，都是痛的。

他不过与她寥寥数日的缘分，可是却是十分清晰的印象深刻，好似刻在了骨子里的记忆。

永生永世，不可磨灭。

“晨哥哥。”

一声清脆的少女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欧阳晨的身子骤然一僵。

他猛地站起身，一时之间并没有转过去。

这声音...

不、不可能....

应该是幻听吧....

他经常梦见她，每次梦里想去牵她的手，却什么也抓不到....

“晨哥哥，你为什么不回头？”歆瑶站得离他有点距离，她站在窗口处，皎洁的月光落在她的发间，好像给她染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

欧阳晨的动作极为缓慢，好像自己动作一快，就会捕捉不到似的。

她一点点转过身，黑眸突然一沉。

这张脸....

眼前的少女娇小可爱，眸底带着一丝微笑，脸颊两侧梨涡浅浅，令人顾盼生辉。

欧阳晨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过她的身上，她身穿一袭素色白裙，身上没有半点装饰。

这身素净白裙.....

分明是她下葬时，他亲手为她所换.....

“是你吗？丫头？”欧阳晨放下心里百感的思绪，轻轻地唤了一句。

眼前之人，曾经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

他不敢相信，他恍惚觉得，这应该又是做梦，不过这个梦，很真实。

他脚下步伐往前探出一步，身子再次僵住。

不，这不是梦。

他俊美的面容蓦地冷了下来，沉声警告道：“你是谁？在此装神弄鬼，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