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书一个模样呢?这一点都不好笑——体贴内敛的乔希,是做不出来这种恶趣味的事情来得对吧?
心中这样想着,可是喉咙的刺痛感越来越强,呼吸越来越灼热,也越来越困难。钟子臻想要笑一笑,大声告诉魂不守舍失魂落魄的钟离昧和杜亦茗这不可能是真的,可是阴云早就集结,泰山也早就压在心上。
越来越多的水珠争先恐后的涌出来,钟子臻才发现,了解一个人是多么可怕——
乔希绝不可能做出这种拿别人伤心来取乐的事情,乔希讨厌恶作剧,正如他信上所写,若是他能够看到这封信,那一定是他得到了解脱。
解脱,什么是解脱?一封卑微至极的像是道歉信的遗书?钟子臻心中一阵痛过一阵,信上说的那么平淡,将所有的事情轻描淡写,所有的负罪化作一句对不起,化作一句自说自话的不值得原谅,也不期盼得到原谅——钟子臻甚至不敢想象,乔希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封信的。
而这一路以来,乔希又是什么心情,看不到曙光的挣扎,行走在没有尽头的地狱边境,一个人背负着一切,是不是早就喘不过气来了,坚持着,对他们笑着,是不是,他每一次怀疑的心理、每一次拒绝的行动、每一次涌动的杀机、都在将乔希推入深渊。才导致乔希看不到任何希望,等待着这样一个“解脱”?
可是。
乔希。
你太自私了。
是谁允许你用解脱的借口用死亡来逃避?!钟子臻狠狠的抓着纸张边缘,每一根指骨都因为用力过猛的发痛,他却毫无反应,只是机械的睁大眼睛,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白纸黑字,怒气烧的他眼眶发红疼痛无比,不能自控的颤抖着——
你太自私了!你这个懦夫!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就不能为自己的过错再多做一些,而不是私自认为得不到原谅,就不愿意面对,就私自给自己定罪?乔希,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以为留下这样一封信,我就会原谅你?
告诉你——不可能!永远!
明明、明明我就要释怀了,我就要原谅你了,为什么你不能再坚持一下?乔希!谁允许你离开?是谁准许你离开的——你不是要恕罪吗?没有亲口听到我的答案,你怎么能安心闭上眼睛?
钟子臻惨笑一声,猛地摇头,不,他不相信!乔希不可能死!
“砰——”巨大的摔门声响起,似乎将整个房子都震了一下,不过眨眼,房间之中就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那一纸遗书缓缓落在地上,与还在震颤的木门,无人关心,只有急促而迅猛的脚步声传递过来,原来越远。
石杨被突然冲过来的钟子臻吓了一跳,他端着一大盆透着薄红的脏水正下楼,见此急忙往旁边让了一步,可刮在脸上的疾风依旧让他眯了眯眼睛,二楼走廊尽头就是乔希的房间,他回头看了一眼,脸上有化不开的沉重。
乔希的离开让大家都大受打击,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