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思考了会,帝君也不开口催促,景颜唇角微微勾起,略微抬起下巴看着帝君,“你就不怕我害他?我虽说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可不代表我对他有什么好感,他要遭受什么劫难,我可是头一个乐意,也是最想看热闹的。”
帝君眯起眼睛,景颜抬眼那瞬间,阳光从他长长的睫毛之间漏出来,像是在发光一样,不得不说句实话,即便是在美人如云的天界,景颜的长相也可排的上前十,可惜自己不是欣赏的那个人,摇了摇头,帝君肯定道,“你不会。”
这倒不是说客套话,即便没有那番誓言,帝君也愿意相信景颜——景颜称得上一句君子,有道义、擅修身、守礼仪、既谦逊又可靠,在天界很受称赞,是以他在修为上没有达到上神,却也颇受尊敬。两千多年,一直如此。
就算这次发怒与他划清界限,数落的也都是他,对无辜的轻染不曾侮辱半句。当然,在修为方面,景颜并不是最好的人选。帝君也不是找不到比景颜修为更高的人,天界之中,不拘一格的上神、神君不少,他们不在意帝君是否与凡人结契,但估计对此事也不重视,轻染承受不起更多的偏差,哪怕一点点,都可能是万劫不复。综合各种因素考量,景颜是最合适的人选。
听到帝君的答案,景颜嗤笑了一声,“呵,那是你还不了解爱情的可怕,它能将神变成魔,也能把魔度化成佛。”
帝君皱起眉头,景颜却不耐烦和他废话了,直接道,“我可以考虑你的请求。但我有话说在前面,你答应的话,我就替你护着那个凡人,保证让他活得好好的,还会想法设法为他固魂守魄,让你归来之时,见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凡人。”
保护轻染,不让轻染有生命危险,为轻染固魂,这些都尚不能让帝君侧目,然而还有一个词“想方设法”——这不同于责任、帮忙或者尽力,完全是两个层面上的意义。这就意味着,他景颜在轻染身边,与帝君自己在轻染身边,差别不大,一样都会为轻染失魄之事竭尽全力。景颜看着帝君,他也不催促,他知道帝君会答应的。
帝君选择他,原因不就那么些么,一来他发了誓,是不可能害轻染的;二来发生这样的事,天帝本来就对他有愧,即便想要对轻染做什么,在有景颜护着的情况下也难以出手。
“你说。”帝君沉声。
“好!不愧是帝君,”景颜轻笑一声,而后笑容一收,伸出手指头一条一条道,“第一,你也知道天界现在有多少人盯着那个、额,轻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纵有什么阴谋诡计,你必定要信我,我不会参与更不会策划什么。跟你说清楚,我现在看着你就恶心,纵使是死,也不愿和你在一起,明白吗?因爱生嫉生妒生恨,都是不存在的。轻染与我无冤无仇,我感谢他收了你这个渣滓都来不及,更不可能、也一点都不想害轻染。”
帝君面色一黑,却也点头应下,誓言也会有纰漏,为防万一景颜先说明也无可厚非。
“第二,多年来我旧伤未愈,当然我说这个没其他意思,只是帝君神通广大,想来到景颜能力所不能达之地,为我取得此药方上几味药材,想来也没什么困难了。”
伸手将空中飞过来的绢布药方拿在手里,匆匆扫了一眼,顿时手脚一僵——裂天蟒的血、六爪火蚩的爪、蜃的角……这些凶兽,每一个的战力怕都不在神君之下,且都在一些极限之地,即便是他,想要拿到这些东西,也不是简单的事。
将那药方叠了两叠放进袖中,就见对面景颜已经志得意满的笑起来,对他一拱手道,“如此,便多谢帝君了。一年之内,我护轻染无恙。我知轻染失魄的事情迫在眉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