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医一秒就明白齐墨的担忧,又躬身道,“七日断肠作用机理,饮入身体之后立刻融入血液,作用与六脏六腑,引起腹部剧痛不止,咳血不休。”顿了一顿,孙太医接着道,“此刻放血,可大程度减轻纪大人的中毒程度,也可使咳血停止,避免伤到喉咙。”
说完,又似想起什么一样,飞快的加了一句,“须越快越好。”
齐墨看着缩成一团的纪嘉,与平常的活力相比,这样奄奄一息的纪嘉简直刺的他的眼睛生疼,仿佛在他心底戳破了一个大口子,哗啦哗啦的流血,终于阖上眼睑,点了一下头。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恐慌,就连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被皇帝无限忌惮试探的时候,他一生所有的惊慌与害怕,全都集中到今天了吗?齐墨站起身,让开了位置,让的孙太医上前,候在一边如同石像一般的小太监,立刻将他拿的孙太医的箱子递了过去,退回一边继续扮演石头。
小人物想要出头,心思不细怎么可能?只是表现的时候需要自己把握罢了,小太监的头压得极低。
有了工具,孙太医很快从手腕将纪嘉的血放满了一个自制的容器,抹上药止血,包扎好伤口,纪嘉面色已如金纸,站在一边的齐墨也摇摇欲坠,看上去比纪嘉也好不了多少,孙太医额头溢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孙太医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的将放出的毒血收好,这些可都是最宝贵的东西。
做好这些,孙太医才退下来,恭敬的对南宫璋和齐墨行礼,道,“纪大人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且今日之后不能再进食,需用百年好参吊命,待下官再去研究毒血,以确定下一步……”
齐墨这才如梦初醒,踉跄的走至纪嘉窗边,见纪嘉脸色虽更白,但不再咳血,也没有之前那样痛苦,而且已经恢复了一些意识,差点喜极而泣,也不管孙太医说了什么,只管一个劲的点头。
南宫璋见此,心中又是一叹,平常这些太医惯会请罪,是惜命的很,从来不敢说出真话来,不管你是什么问题,开药只管往药性温和的方向去,只叫你好生养着……如今肯自荐,用这样激进的方式治疗,也是确认了这份感情吗?因为确定,所以只要稍有作为,都会得到齐墨感激,因此愿意全力以赴?
好像,还没有开始,他这边就已经宣布单方面的结束了,而且输的彻底。南宫璋心里微苦,却也心服口服,舒了一口气,希望让心中的沉重可以轻松一些,正了正神色,对太医道,“孙太医,本宫即刻免了你的当值,一会儿你且自行跟着并肩王出宫,父皇哪里本宫自有说法。”
这是卖人情了,这样大的事情不可能不通知他父皇,而且其中能够运作的地方大得很,赏太医他是没有权力的,南宫璋清楚,但这件事做了,他不旦不会受到处罚,反而会被褒奖,毕竟宫宴之上发生这样的事情,错处又是在他们皇家,安抚齐墨是需要而且必要的。
孙太医应是,齐墨却是拉过一边的锦被,小心翼翼的将纪嘉裹了,轻柔的打横抱起来,看了南宫璋一眼道,“如此,臣先告退,还请殿下将纪谦拘了,一并送到臣马车上。”
“并肩王放心,理应如此。”南宫璋叹气,心中有些悲凉,有些伤感,还有的更多是警戒,从齐墨的态度可以看出很多东西,他和齐墨也将回到京中的关系,只希望齐墨不要因此嫉恨皇室。
齐墨抱着纪嘉,步履沉重,就像手中托着全世界一般,他垂下的眸子深深的看着纪嘉,心中不断祈祷,与希望并存争锋的黑暗也不断增长着。
将额头贴上纪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