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错觉。
颜诩……真的来过吗?如果不是颜诩,那又是谁把他送来医院的呢?
正这么迷茫着,推门进来了一个护士,见到他醒了,就笑着说:“你终于醒了,你知道你都睡了整整十二个小时了吗?”
十二个小时?!庄宴惊讶极了。在之前一直幽闭在家的一个星期里,他已经失眠到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了,可是现在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他一到医院就直接睡了十二个小时?难道是他的身体比较喜欢医院的床?
庄宴正想动动身体,被肩膀上的矫正器卡住了动作。护士见状便道:“你的肩膀有轻微骨裂,现在还是少动比较好,你想做什么?我来帮你。”
庄宴的脸微不可查的一红,“你扶我起来就好了,谢谢。”他总不可能让护士姐姐帮他上厕所吧……
护士正准备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却被一个声音打住了动作:“我来吧。”她回头一看,是个十分英俊高大的男人,神色不明地站在那里,手里还拎着个与他那严酷气势十分违和的草绿色大妈型环保袋。
护士也是在这种高级病房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也没说什么,对男人微笑了一下,就出去了。
颜诩于是将袋子放到桌上,走向病床,注视着看着他有些呆愣的庄宴,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怎么了?”
庄宴下意识地说:“想上厕所……”
颜诩就把他扶起来,又给他穿好鞋,庄宴呆呆地看着体贴服侍着自己的颜诩,几乎有点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等颜诩扶着他下了地,脚下踩到了坚实的地板,他才回过神来,推拒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颜诩微微蹙眉,“你一只手怎么方便?别又伤了伤处,到时候有你好受的。”他的话不容置喙,态度坚定地扶着庄宴到了厕所。
庄宴被他脱自己裤子的动作吓得连忙抓住他的手:“都说了我自己来就行了!行了……颜诩!”最后已经是恼羞成怒了。
颜诩促狭一笑,“你身上哪儿我没看过,还害羞什么,嗯?”
庄宴的脸猛地一红,“臭流氓!”被不情不愿地服侍着放了水洗了手,庄宴又回到床上,这时颜诩走到桌前,拿出袋子里的保温桶和碗勺,拧开保温桶,一股喷香的味道立刻飘散了出来,勾得庄宴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颜诩舀了汤,端到床边,轻轻吹了吹又试了下温度,然后送到庄宴唇边,“快喝吧,这是于妈专门给你熬的骨头汤。”庄宴喝了一口,浓香味足,是许久不曾品味到的熟悉味道。
他眼睛有点酸酸的,不由低下头,颜诩见状,关心道:“怎么了?太烫了吗?”他的声音几乎也要和这汤的味道融为一体了,暖到庄宴心胃里去。
庄宴被他那声音一烫,立刻撇开脑袋,不自在地说:“还没问,你怎么在这?”
颜诩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注意到他头发因为很久没剪,被他这么一压,已经快挨到肩膀,他这敛目低眉的样子,倒真有几分雌雄莫辨之感了。于是颜诩笑着说:“该剪头发了。”
庄宴心中一气,抬眼瞪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颜诩低下头,呼吸离他很近,庄宴被他的动作一吓,下意识地撇过脸去,被颜诩轻轻掰住,“不许动。”